“顾仵作,您说这话就有点儿过分了,什么叫做我们百般抵赖?明明就不是我们的‘梦仙堂’的问题,我们凭什么要承担责任?
再说了,我们‘梦仙堂’可是你们随随便便就能进去搜查的地方吗?”
更为沉不住气的,总是那个褐色长袍的中年男子,顾白羽的话音甫落,他那抗议的声音便再度响起。
“听这位掌柜的意思,难不成,你们‘梦仙堂’还是这临云城中一霸?为什么捕快正常办案还不能进去搜查?”
敏锐的抓住那褐衣柄,高随远淡漠冰冷的嗓音随即响起,话语顿了顿,他继续出声,道:
“又或者说,你们这‘梦仙堂’同临云城府衙官商勾结,欺压百姓,为祸一方?如果当真如此,那我们三人,便更是一定要状告到底!
临云城府衙不接,那我们就向上再去告,去长安城,去皇宫,我就不信了,你们的老板本事再大,能够同当今圣上勾结开去!”
盛怒慢慢,高随远那压抑着的不大嗓音,令人听上去,却比大喊大叫还要闻风丧胆。
“你们休要败坏太守清廉爱民的名声!”
眼看着那褐衣长袍的男子还想要说些什么,安炳怀便当即呵斥出声,原先只是写满无奈的脸庞上更多了几分黑沉,他看着那两个人,严肃出声,道:
“既然这三位公子已经报官,本捕头就断然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两位掌柜,你们二人现下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跟着我们一起去‘梦仙堂’的后厨,将事情检查清楚,如果真是你们‘梦仙堂’的问题,那就好好的让这三位养病,并且赔偿他们的损失。如果你们‘梦仙堂’并没有过错,也好还你们一个清白公道。
这第二,便是你们二位在捕快所里好好的歇着,本捕头和其他人一起去‘梦仙堂’调查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们二位,自己看着办吧。”
黑沉的面色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自打李景毓在临安城府衙的门前吵吵嚷嚷的要报官开始,他就被他们折腾的颇有些头疼,眼下终于到了他可以出现的时候,他便是自然的,不愿意让任何人再有所拖延。
沉声闷气,那两个人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出声。
耳边终于得以清静下来的安炳怀清了清神思,便带着自己手下的几个捕快,并着苏墨轩和顾白羽等人一起,来到了位于市坊中的“梦仙堂”内。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却是,他以为终于得到的清静,只不过是一时的假象。
这才刚刚进入“梦仙堂”内没有多久,不知道那跟在一旁的褐衣掌柜说了句什么话,李景毓便再度闹腾出声,搅得整个“梦仙堂”内的众人不得安生,以至于好容易才来了几个准备用膳的客人,也都满面无奈的转身走了出去。
“我说你,这不是明摆着是来砸场子的吗?你如果是想以此作为要挟而令我们让步的话,那是绝对没可能的!”
人低声议论着走掉不少,褐衣掌柜忍不住地对着李景毓愤怒出声,随即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安炳怀,抱怨出声,道:
“安捕头,我们配合您府衙的公务,您也不能任由他们破坏我们这里的生意吧?”
“破坏?我们怎么破坏了?明明是你们这里的饭菜不干净,将我们吃坏了肚子,我说两句都不行吗?你难不成还想找根针线缝上我的嘴?”
不依不饶的反驳出声,李景毓刻意将“饭菜不干净”五个字拔高了音调,以至于虽然他们此时已经来到了酒楼后院,然而,坐在前厅中吃饭的客人,却也还是能够听得清楚他在说什么。
“你!”
语塞气急,那褐衣掌柜明显看出了李景毓的故意,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恨不得能将他即刻生吞活剥。
毕竟,他虽然说是这“梦仙堂”的掌柜,然而谁都知道,这背后的真正老板并不是他,若是因为这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了生意,他才真的是不要再干下去了。
“我什么我?我……”
“这位公子,你稍安勿躁,我们已经在仔细检查这里的情况了,如果‘梦仙堂’真的没问题,你现在这样吵吵嚷嚷的,就是平白的给他们抹黑,对‘梦仙堂’来说,这也算不上是公平。”
眼看着李景毓唯恐天下不乱的想要继续出声吵架,安炳怀心中无奈不已,面色上却还是保持着严肃,对着李景毓出声劝道。
虽然他也知道,李景毓此番在“梦仙堂”中大吵大闹的折腾,无非是为了制造更多一点的混乱,好让此刻已经潜入“梦仙堂”账房要地的人手,能够更轻松的找到想要账本名册。
然而,一路将李景毓的表现尽数看在眼中,安炳怀却总觉得,李景毓之所以闹得如此欢腾,根本,就是借着机会将他自己掩藏在深处的无赖本性尽数发挥出来而已。
——尽管,老实诚恳的安炳怀觉得,这般在心里臆测当朝的王爷,确然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捕头应该做的事情。
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李景毓吹了吹自己唇边的两撇胡子,别过头去,不再搭理站在一旁的褐衣掌柜,而是将目光重新投向了检查后厨和仓库的那些捕快身上。
“麻烦你们检查的仔细一点儿,若是想要徇私舞弊的话,我们是绝对不会妥协的。”
对着那些忙碌着的捕快出声,李景毓唇边贴着的两片胡子,颤动的更加欢快。
“回禀安捕头,”颇为仔细地将“梦仙堂”的后厨和库房检查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