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平见到陈京,他神情颇为闪烁。
他本来是想见伍大鸣的,但是却被陈京拒之门外了,理由是伍书记已经休息了,原定i程取消。
这让赵一平有些沮丧,在此之前,伍大鸣和缪强谈话了将近一个小时,谈了什么,赵一平一无所知。但是,看到缪强出去那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缪强应该是受到了鼓舞的。
这让赵一平对见伍大鸣也充满了期待,最近一段时间,临河受到了方方面面的挑战,不仅是经济发展方面的问题,就是最近朱恩雨的问题,就让临河班子备受打击。
临河县z fu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质疑,赵一平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以前很多被掩盖的矛盾,现在都暴露了出来,让本来根底就浅的赵一平,有些疲于应付。
“陈主任,书记对我们临河的工作很不满意吧!”赵一平压低声音对陈京道。
陈京缓缓的摇头,道:“书记的心思谁能懂?临河的工作很特殊,临河面临的局面也特殊,这就不好说了!”
赵一平被陈京模凌两可的回答弄得有些发懵,他想再问,却有不知道如何开口,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陈京对赵一平的能力很是失望,本来陈京对赵一平是寄予了很大希望的,但是赵一平却根本没有替伍大鸣排任何忧,解任何难,反倒在关键时刻,表现非常的软弱。
和缪强相比,赵一平各方面综合素质差了不止一点半点,他的这种表现,实在是让陈京难以有好脸se看。
就在将赵一平拒之门外之前,伍大鸣对陈京有一番推心置腹的讲话。
他讲话直接就涉及到了最近的敏感问题。
他首先跟陈京讲,朱恩雨的死,是百分之一百有问题的,伍大鸣没有给理由,但是他的语气很是斩钉截铁。
朱恩雨的死有问题,这牵扯到的东西就很可怕了,伍大鸣讲了三点,第一点,说明临星拖拉机厂内部存在问题,第二点,以临星拖拉机厂为核心,周边牵扯到的官员,尤其是政法系统的官员,已经成了尾大不掉之势。
像这样[**]裸的隐瞒,完全指鹿为马,扭曲黑白,完全超出了正常的公理lún_lǐ的范畴,这其中隐藏的黑幕是非常可怕的。
第三点,朱恩雨的死,说明,黑幕已经到了被曝光的边缘,很多问题已经到了一触即发,岌岌可危的境地。否则,如果能够掩盖住,用得着这样的非正常死亡?
陈京听伍大鸣这个分析,过了很久,他问:“书记,事情既然这样,我们是否请示省委,或者更上一级?”
伍大鸣盯着陈京,良久,摇摇头,道:“陈京啊,你以后做事一定要谨记一条,那就是什么事情千万不要贸然往上捅!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你看像朱恩雨这样的事情,有人既然敢如此胆大包天,那其背后没有依仗是不可能的!
他们的依仗在哪里?在市里,在省里,甚至在京城?谁也不知道,哪里都有可能。既然如此,贸然动作,贸然向上反馈,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有可能打草惊蛇,最后坏大事!”
伍大鸣很冷静,话锋一缓,道:“考虑事情,做事情,一定要善于利用事情本身的规律,利用人xing本身的优缺点考量!”
“目前来说,看上去我们很被动,处处受到压制。但是实际上,我们拥有千载难逢的机会!”
陈京侧耳细听着伍大鸣的分析,他心中清楚,伍大鸣能够把话说到这种程度,那定然是有事情交代自己去办。
这是伍大鸣的xing格,伍大鸣平常口风很严,很多事情都不露丝毫口风,他一旦露出了口风,那就绝对有任务下来,陈京跟伍大鸣这么久,对他已经很了解了!
“有一个关键点,总理在去年z fu工作报告上特别强调,政企分开,z fu不再为企业的亏损买单,要下这个决心很难,但是,再困难的决心也要下。所以,对目前临星拖拉机厂的问题,我已经将拖拉机厂的情况通过渠道反馈到国务院政策研究室。
国务院的专家们都一致认为,像临星拖拉机厂这样的企业,z fu不能够再为企业买单,有两个路,一条是改制,另一条是承包,不管怎么样,就是z fu不能再拿钱了!”
陈京一听伍大鸣这几句话,心中大吃一惊,伍大鸣手上还真有牌啊,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伍大鸣打出一张国务院政策研究室的牌,这不能不说时机太妙了。
最近这一段时间,在德高班子内部,大家意见分歧最大的莫过于对待临星拖拉机厂的态度问题,而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说一千,道一万,也不过就是围绕了临星拖拉机资金和政策倾斜展开的。
现在倒好,伍大鸣手上有了一张底牌,那就是不管怎么样,不管什么原因,z fu都不再为拖拉机厂的亏损买单,政企严格分开,因此造成任何后果,都是值得的,因为这都是国企改革中所必须经历的事情,和必须积累的经验。
伍大鸣的声音有些冷,他道:“任何牢固的城堡,都是从内部开始崩溃的。临星拖拉机厂的整个利益链条,也必然是这个规律。前面发生了多少事?他们这么多人团结一起,目的就是希望我能开口,我这一开口,就是几个亿的资金。
真金白银砸在一家注定不会有起se的企业上面,那不是钱往水坑扔?
反过来,只要不给临星拖拉机厂钱,围绕着拖拉机厂组织起来的整个利益链条马上就会崩溃,所谓大难临头各自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