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木柴堆上被火焰焚烧着的李庭山尸体,萧羽呆呆地站在火堆前,手里拿着那柄沾满鲜血,缺口满刃地三尺长剑,闷不做声。
这一站便是整整半日,直到火焰将李庭山地尸体彻底烧焦,只剩下一堆黑色骸骨后,萧羽这才擦了擦湿润地眼眶,用衣服将李庭山的骸骨捡入衣服中,包裹起来,放入竹篓里,随即背起,朝着来时路掉头往蜀山宗走。
来时两人相依相伴,有说有笑,回时独自一人,漆黑的深夜,孤寂的道路之上只有自己一人走着。
每当夜深人静,萧羽就会不自觉回想起李庭山,眼眶随之湿润。
以泪为枕,哽咽入眠。
这一走便是十天左右,再次来到青云山山脚下,抬头望着这条高数千米,一直蜿蜒盘旋而上的阶梯,萧羽内心一股说不出的苦涩感顿时显现而出,迈着沉重地步伐朝山巅之上的蜀山宗走去。
两个多小时过后,萧羽再次站在了蜀山宗山门前,离了大半个月的蜀山宗大殿山门被萧羽用力推开。
扑面而来的便是殿里地面上的阵阵灰尘被风卷起,往殿内余光一扫部分墙角更是又起了蛛网,萧羽没有任何犹豫和停顿,直奔后院厨房走去。
来到后院厨房,果不其然,那个醉鬼林耀忠如同一滩烂泥般躺在柴火旁,身旁又放着几坛酒,身上散发着一股浓浓地酸臭味,浑身脏兮兮的,似乎又是半个多月没洗过澡了,头发油得发亮。
萧羽并未打算理他,只是用脚轻轻踢了踢他的脚底,厌恶道:“醒醒!”
林耀忠浑身一颤,从地上惊醒,半眯半睁地眼睛斜倪了一眼萧羽,懒散无力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萧羽泪眼婆娑,未曾多说一句话,将怀里这份沾满鲜血的信递给了林耀忠,哽咽道:“李庭山师兄让我给你的!”
林耀忠眼前朦胧不清,迷迷糊糊地接过信,仍旧困意满满道:“干嘛还写信,不亲自来说?”
萧羽没说话,缓缓地转过身子,朝门外走去。
当萧羽转过身子的那一刻,他背上背着的那把李庭山的佩剑进入林耀忠的余光中。
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剑传人亡,此乃蜀山宗规矩。死神的诅咒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太阳下山,黄昏来临,还没等天完全黑下来,一轮斜月便早早的提前来了,悬挂于天空中,似在催促着太阳赶紧离去。
萧羽一转头便见林耀忠就在后山院门处,背依靠着院墙,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萧羽和李庭山的坟墓,也不知他在何时就已来了这里。
萧羽转身离去,在与林耀忠擦身而过时,林耀忠用余光一扫,轻声道:“蜀山宗完了,已经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你还要留在这里吗?”
萧羽头也没回,只斜倪了一眼林耀忠,拳头攥得更紧:“我答应过李庭山师兄,决不会离开蜀山宗,你呢?今天怎么没继续烂醉如泥?”
林耀忠并未急着回话,倒是伸了个懒腰,挺了挺身子,笑道:“今天的酒都喝完了,得等明儿天亮了下山去买!”
萧羽并未理会他,转身离去,回了房间,躺在床上。
脑中思绪万千,几日以来他吃的东西很少,大脑杂乱无章,也不知道自己以后全无心思,要怎样做,丝毫没有半点目标,没了人教,自己又该如何学习?
就在这种杂乱的思索犹豫之中,萧羽渐渐地睡着了。
次日,太阳刚探出一个头角,露出一缕金光照耀于大地之上时,萧羽便早早地起了床,继续按照此前李庭山师兄所吩咐过的方式方法来练习毅力和体力。
挑着一挑水桶便朝山下去,这一次不同以往,他一口气便匆匆下了山,装满水又匆匆上山,以往需要两三个小时上山下山的他今日则要快上许多,一个上午从五点到十二点,区区六个小时他竟然可以下山上山跑两趟,纵使累的气喘吁吁,双脚疲惫不堪,但他仍是一口气就做到了上山下山,中间未曾停歇半点时间。
林耀忠依靠在房屋前注视着这一切,很明显萧羽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使自己暂时忘却李庭山死的事情。
两趟过后,萧羽又紧接着闭上双眼,继续炼制真气和调动真气。
刚闭上双眼静心炼制真气,并将真气调动至丹田处时,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却在这一刻猛地睁开,宛如鬼魅般瞪着萧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