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秦棉可怜巴巴地回望了李权一眼。
可端坐着地皇上却视若不见,只对秦棉微笑:“秦大家,你一路来此也不容易,现吃点儿东西,吃饱之后再陪朕下一盘。听说秦大家的小目角在群芳宴上大放异彩,今日说什么也要让朕见识见识。”
“皇上有命,小女子自当奉陪,只是我家老爷他……”
说到李权,皇上表情立马阴沉下来:
“哼!让他这样等到咱们对弈之后再说,大男人,这点儿苦都遭不住?”
李权苦笑:“遭是遭得住,可是草民啥也没干啊j上您要罚也要让草民明白不是?”
“没让你说话!”
“……”
李权真的无语了,早知道皇上对秦棉照顾有佳,自己何必来凑这个热闹?
见过皇上冷脸的时候,却没见过皇上丝毫不掩饰气愤的时候,宫女很好奇,刘公公也好奇。
秦棉抿着香唇,时不时朝身后看看,对李权投以无能为力的眼光。
御花园清新宜人,尤其是在夏日之下,阳光经过层层绿叶的过滤变得极其温和。亭下是锦鲤嬉戏,搅得水波阵阵,又有蜻蜓结伴,走走停停。几片去年的枯叶无力地落下,在微风中起起伏伏,最终停在了李权发梢,左右摇摆,要落下又不落下,好不挠人。
“罢了罢了!”皇上忽然摆摆手,“李权你先进亭来。”
李权如蒙大赦:“谢皇上。”
李权屁颠屁颠地起身,踩着细碎的步子进入小亭,正准备坐下,又迎来皇上一声呵斥:
“站着!我让你坐了?里面站不好就到外面站!”
“是是是!”李权背这吃了枪药似的皇上吓得一阵哆嗦,再也不敢乱动了。
停了片刻,皇上的语气有所放缓,看着李权:“让你站着就是便宜你了!要不是秦大家关心你,无法集中精神下棋,你试试朕会不会让你弓着身子一整天。朕将硕大的碧州交给你,你却一声不吭地跑到京城来。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多大的罪?!”
“这个……”
知道皇上因为什么生气是好事儿,但这个问题的确是不好回答。
当初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皇帝不爽,看闲在这样子,自己的目的确实是达到了,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能让皇帝不爽,皇帝能更轻易地让他不爽。
“秦大家,陪朕下棋吧。”
对!下棋好!下棋好!
李权巴不得两人早点儿下棋,免得自己遭受这无妄之灾。
皇上凶巴巴的样子让秦棉很不安,但拿起棋子投入棋局之后,心很快就平静下来。
……
……
深宫之中,除了御花园再难找出一处地方似这般鸟语花香,虽是富丽堂皇,但始终少了份人情味。每个人都很小心,不管什么身份,什么地位,都得夹着尾巴好好做人。
就连掌管后宫的皇后娘娘也要小心谨慎才行,今日预料之外的情况让她焦燥不安,在景仁宫中来回踱步,等着皇儿前来。
等了好久,李缘终于来了,南宫皇后忍不住抱怨道:“你怎么才来?”
李缘并未回答,反倒是后怕地责怪道:“母后你怎如此糊涂?”
“糊涂?”皇后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母后是不是想假借父皇的名义把秦大家招入宫中作父皇的嫔妃?”
见李缘如此紧张,皇后也变得踌躇起来:“是……是又怎样?”
“唉!母后如此作为岂不是让李权和父皇发生矛盾?这不是给父皇找不快么?要是父皇知道了怎么办?”
“知道又如何?皇上亲口说让本宫给姓李的制造点不快,如此顺理成章的事情有什么不妥?”
“母后不觉得如此作为有些过了?父皇知道后,虽不会责难母后,但难免会心嫌隙,得不偿失啊!”
“皇儿!”皇后忽然提高了声音,“平日你聪明过人,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你怎变得如此愚笨了?母后这么做为了谁?还不就是为了你!你没看出来皇上对那姓李的不一样?就算心生嫌隙又如何?只要皇上不恨皇儿就行。今日你不来就好,若我将他激怒,干出什么不轨之举,届时以此为由求皇上降罪,就算皇上再怎么看重他,也会因此动怒,皇儿你以后可就无忧了!”
李缘沉默了,长久的沉默……
但不是因为后悔。
“母后,以后您别操心皇儿的事了。如此太过危险,儿臣只求母后平安,其他的儿臣不敢奢求。”
“软弱9是这般软弱!你什么都好,就输在软弱上!什么都不争,什么都不抢!天上不会掉馅饼的!”
面对母后的责骂,李缘没有解释,只是淡淡道:“不管母后如何想,今日之事已成定局。儿臣已提前面见父皇,告知说母后以将秦大家招入宫中为由,让李权误以为是纳秦大家为妃。以此让李权愤怒,之后再告知他不过是进宫下棋,让李权吃瘪。虽然过程没变,但这一切都是母后设计好的。父皇知道后很高兴,在儿臣面前连赞母后聪明。儿臣想父皇该要好好赏赐母后,届时可别露馅。”
对话到此为止,李缘匆匆地来又匆匆地去。
南宫皇后望着皇儿背影柔情难掩。
“皇儿越是为我着想,我越要为皇儿跟那野种争上一争!”
……
……
黄昏,御花园小亭下的小池塘多了一层金,映着金灿灿的阳光烧的没个人都红了脸。鱼儿在水里翻滚着吐泡泡,发出极细微的声音。
水泡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