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作为八十年代初期一个特殊的名词,非常隐蔽地闪烁在那个年代的字里行间。
虽然违法但它也确实起到了一点调节经济丰富生活的作用,把你不用的东西变成别人需要的商品,尽管生存环境并不怎么样,却还是顽强地在夹缝中活着。
怀远的黑市确实是活在夹缝里。
在怀远市区西郊有一段不知道存在于那个朝代的古城墙,形状就像长城一样,只是没有长城巍峨。
长城是建在崇山峻岭之上,而这古城墙一半在城里一半在城外,也不知延伸到什么地方,延伸到城外的部分半截都埋在土里了。
正因为此这里叫古城区。
黑市就在这城墙之间不到五米的过道里。
“这里就是黑市?握草,这要警察从两头一堵不瓮中捉鳖了吗?”
“捉不了,黑市设在这里已经一年多了,也没看警察来过一次。”
警察来不来万峰不关心,他关心的是布票贩子来没来。
黑市里的人显然都认识那温潭。
“那混蛋,好几天没看到你了,是不是你老子又收拾你了?”
“要不就是被白三追帐躲起来了。”
那温潭也不搭理他们带着万峰一直来到里面一个戴着帽子抄着手蹲在墙根的男人面前。
“三七分,给你带个主顾来。”
被叫三七分的家伙抬眼看了那温潭和万峰一眼:“去去,一边玩去,再跑这儿捣乱看我不揍你!”
“你别不识好赖人,真的是主顾,要不是看你平时对我不错我才不往你这儿带呢,你要是不要我带赖皮瓜那里去了?”
三七分的眼睛里全是狐疑的表情。
万峰在三七分面前蹲下,顺手递了根烟过去。
三七分看到万峰手里的烟这才正眼看看万峰。
七毛多的恒大可不是一般人能抽起的。
“小伙,哪儿来的?眼生的很。”三七分接过万峰的烟随口问道。
“第一次来,远场的。”
“有多远?”
“这个暂时不能说,我要买点布票。”
“本来我们是不做生人买卖的,不过看你是那混蛋带你来了,说吧要多少?”
“你有多少?”
三七分警惕地看看万峰:“你到底要多少?”
“那得看你有多少,你就是有一万尺我都敢要。”
“咳咳咳!”三七分剧烈地咳嗽起来。
“小子,你不会是来逗我的吧?”
一万尺!他一年也不过能倒腾出一万多尺而已。
“先说说行情。”
“一毛五。”
“高了,你这是信口开河、漫天要价。”
三七分撇嘴:“你要是买十尺八尺的我还不卖呢。”
“说个实在价,你手里有多少我全要了,你要是还能划拉到更好,最好要大面额的,像一尺两尺那样最好不要,没法带。”
“你真要?你要那么多布票干什么?”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就是拿回去烧火也不关你事儿。”
三七分沉默了半天,直到一支烟燃烧完毕才说:“我手里有一千五百多尺,全是五尺十尺的,我还可以划拉到这个数,你给多少钱?”
“不二价,一毛三。你们在这里天天蹲着充其量也就是这么个价了,一尺赚个三分两分的不少了。”
三七分站起来:“跟我走!”
万峰直接拒绝:“我不能跟你走,你对我不放心,我对你也不放心,要卖你现在就去拿货,我们就在这里清点。”
你把老子带到一个偏僻地方打闷棍找谁说理去?
三七分没动地方。
“你担心钱?钱不是问题。”万峰拍拍衣服兜。
“那好,你等着。”
三七分站起来就向城墙里走。
“咱们到别的地方待会儿。”说完万峰和那温潭躲到了十几米外的地方,装作闲溜达。
万一三七分带着陌生人来了他也好跑,毕竟这里不是家门口,他可不想埋骨他乡。
十多分钟后,万峰看到三七分一个人拎个破兜子急匆匆地过来了,在原来的位置东张西望。
万峰在确定三七分确实是一个人过来后,才走过去。
三七分拎得兜子里的布票也是一捆一捆捆得很整齐,面额全是五尺和十尺的,一共七小捆。
万峰一捆一捆地检查。
主要就是检查日期。
布票这玩意可是有有效期的,如果这里面掺了过期的布票那就是废纸了。
五尺的一捆是五百尺,十尺一捆是一千尺,三七分一共带来了五千五百尺。
一共是七百一十五块钱。
万峰从身上取出钱数出七百一十五元给了三七分。
布票很小,一捆布票也占不多大地方,这五千五百尺布票四捆十尺的三捆五尺的。
万峰把这些布票收拾好后问三七分:“你们一天能收到多少布票?”
三七分犹豫了一下:“我家一共有四个人在外面收,我负责在这里卖,收布票就是年底下收得多,年底的时候农民除了发的布票外他们手里还有一些国家补贴的布票,不用的就卖了,像现在这个时候布票就不太好收了,我家这么多人一天也不过就能收三四十尺,一个月就是千把尺的。”
蚂蚱腿也是肉,千把尺也凑合。
“再别卖了,你们家收了都给我攒着,以后我一个月来一次。”三七分还在犹豫。
“那样你就不用天天到这里蹲着了,提心吊胆的,在家稳稳当当地待着多安全。”
“事儿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