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祈书换了衣裳,就到正殿去拜见宁昭容。
宁昭容看见她很高兴:“妹妹回来了?我正说去找你,你就来了。皇上中午要来用膳,这可是大事!我好多年没有这样的荣幸了,这都是沾了妹妹的福气呀!”
周祈书笑道:“姐姐客气了,皇上这是看重三哥儿,沾光的人是我才对。”
宁昭容笑道:“你快来看看,这是我拟的菜单,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不等周祈书说话,她又抢着说道:“你还不知道吧?皇上爱吃面食,尤其是烙饼,真跟小孩子一样!我叫他们选七分肥三分瘦的五花肉,剁碎了裹着鸡蛋烙到面饼里,才叫香甜呢。”
周祈书听了,一时没有多想,脱口而出:“可是皇上不爱吃肉饼啊,他说肉末出油太腻了,还是换成野荠菜加鸡蛋馅儿的吧,清爽一点才好。”
宁昭容愣住了,变了变脸色。
周祈书也愣了一下,忙笑道:“我随便猜的,姐姐不必放在心上。”
宁昭容勉强一笑:“妹妹说的有理”,转头吩咐秋蔓:“你都听见了?就照周婕妤说的去安排吧。”
秋蔓抬了抬眼皮,答应着去了。
周祈书低下头,笑了笑:“按规矩,我该去叩见皇后娘娘了,先向姐姐告退。”
宁昭容笑道:“去吧,别急着回来,往后你身边也要热闹起来了。”
她在周祈书走后,挪步到回廊的栏杆上坐上,望着院中的花草发呆,直到秋蔓回来,她还是一动不动。
秋蔓走了过来:“娘子,都安排好了。”见她不吭声,又皱了皱眉:“那位周婕妤。。。”
宁昭容叹了一声:“后浪推前浪,本也是寻常事。只是我入宫多年,皇上的事我不知道,她倒知道,这就不简单了。”
中午,备好的饭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已过了未时皇上才终于来了。
他脸色阴沉,眉间隐有怒容,似是刚发过火,但在看见周祈书的一瞬间,还是露出了笑容,随后又向宁昭容点了点头。
这顿饭吃得很沉闷,皇上不说话,宁、周二人自然就更不敢说话了。宁昭容勉强吃了些,就站起身来告罪,说秋凉了,还要去收拾三哥儿的厚衣服,赶着给南书房送过去。
赵廷桢也不留她,让她去了。周祈书抬头看了看,见他的脸色已缓和了许多,犹豫了一下,拿一只空碗盛了一碗汤捧到他面前:“这是川贝杏仁猪骨汤,祛热润燥是很好的,皇上试试吧。”
赵廷桢从她手中接过来,说了声“好”。
她心里突然跳了起来,竭力微笑着不让紧张的情绪流露出来。手机端 一秒記住『→\etv.c\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赵廷桢只喝了一口就皱着眉吐了,又连声咳嗽起来。
周祈书脸色变了,忙着叫文杏端茶来。等伺弄好了,她低着头在他面前屈膝拜下:“臣妾伺候不周,请皇上恕罪。”
赵廷桢伸手拉起她:“与你无关。”转头看向冯瑾,厉声道:“曹平安是怎么办的差事?这样咸的汤也敢端上来?你去叫他来,问个清楚。”
一刻钟后,御膳房主管曹平安慌慌张张地赶了进来,扑通一声就跪倒,不住地磕头:“奴婢有罪!奴婢有罪!请皇上息怒,奴婢甘领责罚。”
赵廷桢沉着脸:“你是太后举荐的人,朕才放心把御膳房交给你。你既然办不好差事,留在这个位子上又有何用?”
他叫了声“冯瑾”:“按宫中的规制,该如何处置?”
曹平安根本不敢抬头,颤声道:“请皇上息怒,是奴婢疏忽了。”
冯瑾看着他,幽幽说道:“曹公公,御膳房是宫里的要害之所,皇上交给你得是多大的信任?你不思知恩图报,反而今日疏忽、明日疏忽,若是伤了龙体,有谁能担待得起?你这个错儿犯得不小,按宫中的规制,当领廷杖四十,撵到后厨去挑水洗碗,这可没冤了你。”
曹平安吓得浑身发抖,见皇帝默不作声,连求情也不敢了,只眼巴巴地望着冯瑾,盼着他能说句好话。
但冯瑾却好像变成了哑巴。
“皇上”周祈书有些不忍,走到跟前低低说了句:“毕竟是太后的人,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她微微屈膝,把声音提高了些:“皇上,曹公公在宫里伺候多年,所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一次想来的确是偶然疏忽,请皇上小惩大诫,饶了他这一回。他今后还敢不为皇上尽心吗?”
曹平安本已面如土色,听她这么一说正是喜出望外,赶紧连连磕头。
赵廷桢沉默片刻:“既是周婕妤为你求情,朕就不做计较。罚你两个月俸禄,你且好自为之吧。”
他又站起身,拉着周祈书的手笑了笑:“朕该走了。宫里不比得家里,该赏则赏,该罚则罚,你见惯了就好,不要害怕。”
周祈书笑道:“是,臣妾明白,无有规矩不成方圆,这点道理是懂得的。”
她送着皇帝出了门,回来后曹平安还跪在地上,满脸堆笑着说道:“奴婢多谢周婕妤相救之恩。娘子赏了奴婢的脸面,奴婢必记在心里,日后为娘子效犬马之劳。”
周祈书看着他,淡淡说道:“曹公公这话我可不敢当,我给了你脸面,可曹公公并没有给我脸面呀!”
曹平安怔了怔:“奴婢惶恐,不知道婕妤娘子的意思。”
周祈书便叫他起来,把沈婕妤所说玫瑰露的事情简短说了一遍。
曹平安听完,面露愤怒惊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