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重的口齿不伶俐,甚至是可以说相当笨拙。
所以,一般情况下,小重都是负责跑腿,或者是保护余笙安全之类的事情。
以往跟刘远交换消息,也都是以书信的形式。
今天倒是破天荒地捎了一段口信回来,紫苏当然觉得意外了。
余笙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没理会他们。
不过,也就是她看信的功夫,小重因为气不过,跟紫苏直接就在院子里打了起来。
这两人过招,那所过之处,不能说是寸草不生吧,也的确是毁坏了不少的花草。
待余笙出来看到一片狼藉之后,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你们两个,将这里恢复原貌之前,谁也不许吃饭!”
小重和紫苏二人对视一眼,脸色同时一垮。
早知道会这样,他们两个宁肯不动手的。
白芷微微摇头,“让你们两个不消停,这回老实了吧?”
刘远送来的消息与余笙所料想地没有什么差别。
那位年夫人,果然是坐不住了。
几次对年文常下手,看来,这一次也是激怒了齐国公和太后。
余笙将信烧了,然后将香炉的盖子盖好。
“小姐,您如何肯定年夫人的作为会激怒太后?”
“这还不简单?太后当年也并非是先帝的正室。若非是因为皇上登基为帝,你以为,她现在还能是太后吗?”
太后与太妃,一字之差,那身分地位,可是天差地别了!
白芷皱眉,“可是我还是不明白,年夫人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法来管教一个庶子,太后却要插手,是不是太过了?”
“太后怎么会插手呢?她老人家身分尊贵,这等龌龊之事,怎么能劳动她大驾?”
白芷脸上的问号就更浓郁了。
余笙轻笑,“太后不过是将自己的不满和疑心都透露给齐国公罢了。齐国公治家,一直颇为严苛,不然,也不会因为出了年二的事情之后,齐国公就对他严惩了。”
“所以?”
“但凡是大家族,最忌讳的,便是内闱不和。高门贵胄,往往都是先由内腐坏,最终使整个家族走向灭亡。这样浅显的道理,齐国公又怎会不懂?”
“哦,所以,齐国公才会对夫人有所不满。”
“不仅如此,在齐国公看来,年二出事,与年夫人的娇惯也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如今年文常得了吴大学士的青睐,却被一个女人屡屡坏事,你觉得,在齐国公眼里,到底是家族荣耀重要,还是一个女人的颜面重要?”
白芷似乎是听明白了,可是又似乎没太明白。
原本对于这种内宅之事,她就不是很懂。
再牵扯到了某些朝堂上的利益,她的脑子就更不够用了。
“行了,你也不用想了,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完了的。年夫人向来心高气傲,多年来又一直是地位稳固,这一次,她一定不会咽下这口气的。”
“那她还能如何?”
白芷略有些不屑,“对于这些贵族女人来说,不是将夫君看得比天都大吗?难道她还能跟齐国公对着干?”
“这个嘛,她应该是不敢的。不过,她会将自己的矛头,对准了别人。”
余笙笑了一下,眸底闪过一抹精光,“不过,在此之前,还需要我再刺激一下才是。毕竟,想要跟太后作对,她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白芷吓得目瞪口呆,“您说太后?”
余笙挑眉,“这么吃惊干嘛?年夫人又不是没有跟太后作对过。这位年夫人,胆子可是大的很呢。”
当然,一方面是因为她是年家的主母,自觉底气足。
再来嘛,她娘家的背景也不俗,那才是她真正的倚仗。
至于太后?
在年夫人看来,她只是做了一府主母应该做的事,若非要说是她与太后作对,那她也没有办法,反正,真要是拿出来说,她是一点儿错处没有的。
至少,她没有逾矩。
而太后嘛,那就未必了……
再则说了,都是一些家务事,年夫人可不认为会影响到了朝堂上的动荡。
所以,年夫人才敢这么硬气。
当然,她怎么想是一回事,太后怎么动怒,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慈宁宫
“你说的都是真的?”
太后的脸色如同覆上了一层寒冰,久久不化。
嬷嬷跪在原地,头低得不能再低了,战战兢兢道,“回娘娘,奴婢不敢有半个字的欺瞒,一切都是如实禀告的。”
“这个秦氏,当真好大的胆子!”
秦氏,便是年思通的夫人了。
“娘娘,可当初大公子进宫,明明是亲口说他自己心有所属呀。”
太后冷哼一声,满眼俱是轻蔑,“望北也不过是替他母亲背锅罢了。好一个秦氏,敢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耍这等小心思,看来,哀家果然是对小辈们太仁慈了!”
那日太后训斥了齐国公一番之后,心头的怒火却并未压下去,反而觉得这个秦氏着实不识好歹。
正巧,身边的女官提及了若非当初是大公子有了婚约,那她也就不必如此地心烦了。
这话可真地是说到了太后心坎里。
的确如此。
如果不是因为望北有了亲事,那尚公主的,一定是年望北。
他是国公府世子,将来是要袭爵的,这样的身分,配一个嫡出的皇室公主,那是妥妥的没毛病。
可是偏偏不巧,就在她要下旨赐婚的空当,传出了年望北订亲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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