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这话,无非就是透露出自己最大的一点担忧。
这位老先生给了她希望,可前提却是要看他心情的好坏。
如此一来,就等于是那希望过于飘渺,说不定哪天就彻底地破灭了。
所以,余笙的意思是,倒不如从一开始,就没有希望。
药三毒也算是听明白了。
这位小姑娘的心智不同于常人。
寻常人家的姑娘,怎么可能会想到这些?
他自问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聪明人没见过?
可是像这小姑娘这样淡定又睿智,而不自以为是的人,却真真是头一次见。
“今日,晚辈就当是从未见过前辈,晚辈知道前辈不喜欢拘束,所以您放心,今日这事,我绝不会对外吐露一个字。”
药三毒这次是真觉得有些不知如何应对了。
这小姑娘连这个都想到了,看样子,是真地不打算再让自己给她治病了。
只不过,这小姑娘如此古怪又复杂的体质,他还真地是生平仅见呢。
如果真这么放弃了……
药三毒倒是觉得自己不能再放低身段了。
想他堂堂名医,多少人哭着跪着来求自己看病的?
怎么能让这个小丫头给看扁了?
所以,还是要有骨气一些。
于是,脸一冷,心一狠,“好,既然如此,那老夫不打扰了便是。”
白芷心急,有意上前拦一拦,可是对上了小姐那冷冰冰的眼神之后,又堪堪地停住。
老头儿转身走了两步,表面上气乎乎的,可是心里头却是急火火的:快来求我不要走呀。再不来拦我,我可就真地走了。
只是可惜了,他内心的渴求,显然是没有人能听到。
最终,到了门边,药三毒自己不走了。
咬咬牙,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猛地一下子转回身,“小姑娘,这样,只要你让我给你看病,我就答应你,留在你身边五年,哪儿也不去了,怎么样?”
此话一出,白芷几人可是吓得一哆嗦。
谁不知道这位药三毒素来行踪不定,且极其厌恶被人使唤?入地眼
“他还不知道我们是顾家人,不知我们住在京城。万一……”紫苏的担忧,并非多余。
先前这位老先生可是相当排斥进京的。
不然,也不会把风千行等人都给算计了。
“其实,这倒也不难。”
白芷似乎是早就想到了,“大不了,请老先生住在城外的庄子上。这样,咱们进出又方便,他也不算是进京了。”
余笙笑笑不语。
可是紫苏却并不能完全地放心,“小姐的身体你是知道的。若是有个急症,再赶到了晚上,那我们怎么办?这京城的宵禁可是很严格的。”
白芷一愣,这倒是真的。
她刚刚把这茬给忘了。
“你们也不必在那里杞人忧天了。待会再问问老先生便好。毕竟,我们还没有自报家门,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也算是故意隐瞒了。”
这一点上,其实是余笙算计了药三毒。
就怕等老头儿醒过神儿来,再说话不算数了。
余笙的眼睛转了转,颇有几分灵气地笑了笑,“紫苏,你去借用一下这客栈的厨房,做几样小点心上来吧。”
“哦,好呀,小姐想吃哪几种?”
“我听闻这位药前辈平时极喜甜食。”
紫苏愣了一下之后,便立马会意了。
“明白,我这就去做。”
想要将人留下,还得多动动脑子呢。
紫苏的手艺那是没话说的。
只不过,仅凭这个,还是不能让药三毒乖乖地留下来的。
余笙的头微微一歪,露出一抹有些狡黠的笑。
也不怪她算计他了,要怪,只能是怪他自己送上门来的。
而她,也不过就是想着多活几年,好多为这些亲朋们做些力所能及之事罢了。
另一边,风千行和封见绍两人可以说是找遍了能找的地方,追出去几十里,可是却始终不见药三毒的踪迹。
封见绍无比气馁,倒是往回赶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小丫头在四处打听一个古怪老头儿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