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所料不差。
风千行一路护送进京的人,的确是神女岛的人。
据他自己所说,当年他受了伤,拼着命架了一条小船逃出,之后,还被人追杀,最终,半路上被燕子门的人救下,之后,就一直得燕子门庇佑,最终免于杀身之祸。
直至月前,偶然听闻了太原关于神女岛的天罚之说之后,才几经周折找到了门主风千行。
此人不仅出示了他的相关户籍为证,同时,还随身带有神女岛的一枚通行令牌。
确认其身分一事,自然就交由了户部去做。
虽然,这实在是有难度。
不过朝廷的官员也不都是酒囊饭袋,这些小事,还是难不住的。
之后,风千行带老人直接回了他们在京城的分堂。
傅九亲自带人来接的。
“小姐,您要不要去会会那位老翁?”
“不必。他既然敢来,必然就是有着万全的把握。如今他的身分未明,若是我贸然露面,反而有可能会将我置于明处,他背后之人,怕是就更难以查明了。”
紫苏皱眉,“小姐是担心他们别有居心?”
“神女岛的财富是一,不知多少人妄想着据为己有。不然,也不会有了六年前之祸。再则,若是有人居心叵测,想故意借此事来诈一诈神女是否留有后人呢?”
紫苏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六年前上,完全没注意到小姐所说的是神女留有后人,而非是神女岛后人。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什么也不需要做。”余笙摇摇头,“静观其变。正好,也可以看看年家还能玩儿出什么花儿来。”
杨家经此一事,必然落败。
原本,余笙还在想着当如何来证明杨家的这些东西是脏物。
如今有了这位老翁,想必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余笙微微眯眼,不由得就产生了一种较为紧张的情绪。
总觉得那幕后之人,似乎是在与她联手一般。
如今这老翁出现的时机,也实在是太过于巧合了。
她正愁该如何拿回神女岛的东西,便有了这样一位老翁。
虽然不知这老翁的主子到底是何人,可总比让朝廷都给没收了好。
况且,这个时候出现,兴许还能让杨家的家产一并充为赔偿。
上千条人命没了,想要重建神女岛,没有银钱,可是万万行不通的。
余笙没有太多的时间感慨,因为杨家闹鬼的后续,还没完呢。
到了这一步,就必须要让人相信,杨家的一切都是鬼作的,而非人为。
事实上,哥哥虽然没有明言,可是却已经担心是她与某些人达成了不公平的协议所为。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这个传言更猛烈,更真实。
次日一早,杨家再次出了乱子。
而且这一次还是大乱子。
连门外的御林军都惊动了。
皇上尚未散朝,便见左统领急匆匆地到了殿下求见。
“宣!”
左统领面色微白,额头上汗渍明显,可见是真地一路急行而来。
“启禀皇上,就在一刻钟前,杨府下人打水时意外发现,井中俱是血水!”
“什么?”
轰!
整个朝堂都震惊了。
皇上色变,“你再说一遍。”
“杨府上下数口水井中,打捞上来的,全都是血水。微臣原本是以为有人在故意做恶作剧,所以还亲自提了十余桶水,结果全都是血水。打出二十余桶之后,那血水的颜色仍不见变浅。”
“除此之外,可还有什么变化?”
“微臣实地查验过,水井周围只有早上打水奴仆的一列脚印。而且有几口水井因为不曾用过,所以周围没有任何痕迹,微臣一试,打上来的,仍然是血水。”
“当真一丝痕迹也没有?”
左统领低头,一脸愧色,“微臣无能,还请皇上责罚。”
照这意思,那就真是鬼魂所为了。
朝臣们亦是议论纷纷。
“先是血书,再是血水,只怕这杨家是真地做了什么邪恶的勾当,不然,怎么会被冤魂给缠上?”
“就是,老夫瞧着那杨淮德脸上的阴气甚重,只怕此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
还是卫国公的脑子更清醒一点。
“杨府最近可有人死了?”
“不曾。”
“那他们府上可有杀生?比如说牛呀鸡呀之类的?”
左统领摇头,“微臣问过了,昨日也只杀了几只鸡,而且血水是当时直接放到了木盆里倒掉的。再说,就这只鸡的血量,也完全达不到今早的情况。”
“如此说来,此事的确怪异。”
在这等高压的气氛下,大理寺再审人,可就容易得多了。
杨家的一些老仆实在是受不了这种诡异又恐惧的气氛,老老实实地交待了自己所知道的。
而杨淮德身边的忠仆,虽然是还没有松口,可是明显也心虚了。
一连三天的审讯,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宫里头最为急切的,便是杨德妃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在儿子争夺太子之位的这个关键时刻,拖后腿的,竟然是自己的亲哥哥!
她几次求见皇上都被被拒。
她知道,皇上已经疑心杨淮德了。
此事一旦被定了案,只怕就再无翻案的可能。
到时候,杨家九族都将为平复天下百姓的怒火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如今,她只希望皇上能看在这一点点的情分上,手下留情。
七殿下李允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