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楼练完剑,小重巴巴地凑了过来,“看我。”
小重说话跟常人不同,若非是与其特别熟悉的,一般是听不明白他的意思的。
眼下,小重的意思,就是想要让顾明楼帮着他指点一二,看看他的剑法哪里还有不对,或者是漏洞。
顾明楼点点头,又命人将阿憨叫了过来。
小重年纪不大,却是习武的奇才。
就现在这身手,便是封见绍也不见得能打得赢他。
只是小重年纪小,性子还定不下来,难免有时爱玩儿。
顾明楼知道余笙喜欢这个弟弟,所以也就对他睁只眼闭只眼的,管地不太严格。
阿憨过来时,小重的一套剑法已经快要练完了。
顾明楼的手上还拿着帕子,正在慢慢地擦着。
“不错。不过,样子倒是摆到了,威力如何,还得试过才知道。”
话落,直接朝着阿憨使了个眼色。
阿憨生得人高马大的,比顾明楼还要高出一个半头,体形又壮实,那胳膊都能比得上顾明楼的腿了。
而小重在他跟前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弱小无依的小可怜儿。
小重听说要跟阿憨,原本是有几分不乐意的。
阿憨一直都是他的手下败将,觉得没意思。
顾明楼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淡淡一笑,待二人一动手,顾明楼就从旁一直在提点阿憨。
百招之后,阿憨就将小重给拎了起来。
就跟拎个小鸡崽儿似的,提着他的裤腰带,那么给吊了起来。
小重手上的剑,已经被阿憨给震飞了,稳稳地定在了对面的墙上,小重手脚并用,却奈何根本就近不得阿憨的身。
阿憨体形高大,这胳膊腿的,自然也就比别人长一些。
此时,这副场景,怎么看,都是有几分滑稽的。
顾明楼的眸子里尽是笑意,随后,耳朵一动,转向了门口处。
注意到来人,便大步地走了过去,那速度,堪比跑了。
“笙笙,你怎么出来了?”
“哥哥,你快让他把小重放下来。”
顾明楼笑眯眯地朝着阿憨打了个手势,随后,阿憨手一松,小重一个翻身,稳稳地落地了。
不过,表情仍然是不服气的。
“哼!你作弊!”
余笙来地晚,纵然是没有看到,大概也能猜得出来的。
“小重输了却不服气吗?”
小重取回自己的剑,气呼呼地到了余笙身边,“哥哥帮他。”
“那是因为你平时太骄傲了,人呀,不能太自以为是了,否则,就要乐极生悲了。就像是刚才那样,懂了吗?”
小重撇撇嘴,一脸委屈。
顾明楼指使着他们几个接着练武,自己则是直接将余笙抱了起来,直奔一侧的六角亭里。
余笙窝在他的怀里,笑地很是满足,“哥哥,有你在真好,我都不用走路了。”
顾明楼斜睨了她一眼,“这是在怪哥哥了?”
余笙摇头,“哪有?我知道哥哥是心疼我。”
将余笙放在凳子上,然后注意到她两手空空地过来,“那只火灵狐呢?”
“哦,忘记带了。”
余笙吐了一下舌头,说不出的俏皮可爱。
顾明楼无奈地摇头,“你呀。以后不能忘了,有它在你身边,就当是个暖炉了。”
“知道了,哥哥。”
午膳时,一家人都齐齐整整地在一处用的。
因为人口多,所以分了两桌。
余笙和顾明楼是小辈,自然和其它的兄弟姐妹们在一处。
家中的长辈不多,老夫人有意让余笙跟她一起,可是又担心自己宠她太明显了,引起其它孙女的不满,所以也便没有多言。
因着是一家人,就在一个厅里,中间也并未再支起屏风来。
余笙紧挨着顾明楼坐,她的另一侧是四姐姐顾明云。
余笙在顾家待的时间不是很长,偶尔回来,也只是住上月余便又离开,所以,跟家中兄弟姐妹们并不亲厚,甚至,有的因为时间长,她连名字都叫不上来了。
顾明楼给她夹了菜,又亲手给她剥了几只虾子,之后再转身擦了擦手。
顾明云几人眼看着这位二哥哥待余笙这样好,自然是人人羡慕。
都是有兄长的人,可是她们貌似都不曾被自己的兄长这般疼爱过。
这一桌的动静,余氏可没有错过。
眼底有什么东西涌动着,随后,又不着痕迹地拭了一下嘴角,再低头专心地吃东西。
晚上,余氏带着人去了顾明楼的墨渊居。
余氏将人都打发出去,一脸正色地看着他,心内五味陈杂。
有些话,到了嘴边,却问不出口。
“母亲有事不妨直说,儿子定然是知无不言。”
余氏叹了口气,开始絮叨起他与余笙幼年之事。
顾明楼耐心极好地听着,并不曾表现出分毫的不耐烦。
或许,他也感觉出来了,母亲的来意,并不在此。
许久,余氏似乎是回忆完了,这才幽幽道,“一转眼,你们都长大了。明楼,你是兄长,如今也不小了。十八岁,也可以成婚了。”
顾明楼的眸光微动了一下,没说话。
余氏见他不作声,脸色也不见任何的转变,又道,“你如今回来了,我便帮你相看着,你若是有了心仪的姑娘,也一定要禀于我知晓。”
“母亲,儿子尚且年幼,不急。长兄还未曾婚配呢,儿子不敢逾越。”
他口中的兄长,是二叔顾淮钧的长子顾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