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归晚眼看着权御走到跟前,身高上的劣势就让她在气势上弱了一截,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这个举动一出,忽觉对面男人皱了眉头,便又止住。
权御脸色跟着舒展开,晨曦从窗子洒进来,落在他右肩上。
以前不喜欢,抗拒是人之常情,可现在两人是这样的关系,而且她得了对方这么多好处,还遮遮掩掩地矜持,显得矫情不说,也太不识好歹。
何况有些事,总要慢慢去克服。
权御是正常的男人,总不能要求他像个和尚跟她来一场柏拉图式的恋爱。
忽然想起以前拒绝他时说过的“就连寻常夫妻间的温存都不能给你”的话,忍不住脸上一红,当时不觉什么,现在回想,只觉羞涩难当。
权御见她脸上忽然红了,咬着唇一副羞愤的模样,脚下停了下来。
罢了。
“你……”
刚开腔,想说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宁归晚就忽然上来撞进他怀里。
腰被紧紧搂住,女孩的脑袋就在他的下巴处,发丝蹭到了他脖子和下巴的肌肤,微微带着凉意的柔滑触感。
她的身体有些僵硬,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发自内心的抗拒。
良久,权御才缓缓抬起双臂,搂上她的背,无言的沉默中,宁归晚听见自己的心跳,权御只是搂着她,手在她背上一下一下轻抚,不带半点旖旎,更像在安抚孩子。
宁归晚闭了闭眼,片刻后睁开,清亮的美眸滑过一抹坚定,抬头,权御察觉到她的小动作,视线下移正要看过来,宁归晚动作更快地摸上他的脖子往下用力一压。
这是宁归晚头一次这么主动,唇上柔软的触感传来,权御难免惊讶了一下。
但这惊讶也只是很短暂的一瞬,搂着宁归晚腰的那只胳膊蓦然用力,另一只手顺势滑到她的耳脖处,牢牢握住,加深了这个吻。
他娴熟而有技巧,宁归晚跟不上节奏,微微喘起来。
……
黎漾打着哈气拉开门,看见红着脸站在门口的宁归晚,后半截哈气生生卡在喉咙里,“一大早就去找二表舅了?”
宁归晚和权御之间微妙的转变,黎漾这个大马虎都看出来了。
她笑得揶揄:“现在这样才对嘛,你以前总藏着掖着的,一点都不像你,我是不是该改口叫二舅妈了?二舅妈?”
宁归晚推开她凑过来的笑脸,尽量面无表情地迈进屋里,黎漾颠颠地跟在她后面,装模作样地叹气:“唉……你以前谈恋爱,什么都跟我说,现在是长大了,什么都瞒着我,真是女大不中留!”
宁归晚真不想理她。
这天,黎漾惊奇地发现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二表舅,嘴角一直挂着不容忽视的笑弧,神清气爽的,一眼就能看出好心情来,于是趁着他高兴,拿着他的卡去商场一顿狂刷。
带着战利品回来时,方管家瞪大了眼:“我的大小姐,你是把整个商场搬回来了吧?”
黎漾挽着有气无力的宁归晚,一天下来,宁归晚两条腿快走断了,黎漾却还精神抖擞,甚至比上午出门时更活蹦乱跳。
“不是我一个人的,还有小晚的。”
是,确实还有她的,这么一大堆东西里,还有她一支口红,某品牌做活动买一送一的赠品。
黎漾大约是自己也感觉到了羞愧,非要她挑选一支喜欢的颜色。
“二表舅呢?在家吗?”
听到前三个字,宁归晚顿觉身上一轻。
好像一天的疲惫都被这三个字洗净了,方管家说:“下午出门了,还没回来。”
黎漾点点头,‘哦’了一声,没往心里去,继续圈着宁归晚胳膊往屋里走,佣人们拎着满手的购物袋跟在后头,黎漾回房指挥众人怎么摆放她的战利品,宁归晚去了祠堂。
权老夫人晚饭后有时也会去祠堂待会儿,宁归晚跨进朱红门槛,便听见老人家深长的叹息,宁归晚脚下顿住,心头也涌上莫名的滋味。
不是她胡思乱想,权奶奶近日虽总挂着笑,与往日无异,但她知道权奶奶心底并不如面上看去的那般松快。
为了她和权御的事。
老人虽不做反对,但要真心实意地接纳,并非一朝一夕。
也因此,宁归晚更觉心里有愧。
“是小晚吗?”权老夫人察觉有人过来,转头看向门口,叫了一声。
宁归晚听了,当下往里走了几步,身形出现在老人家视线里,甜甜地叫了声:“权奶奶。”
权老夫人展颜一笑,朝她招了招手。
宁归晚依言过去,在她膝下的蒲团跪坐下来,身体挨着权老夫人的,闻到她身上飘来的阵阵檀香,混着洗衣液的味道,让人安心的好闻。
“阿御有没有跟你提什么时候结婚?”
权老夫人一开口,说的竟是这个,宁归晚怔了怔,权老夫人又说:“既然你们都在一起了,这件事还是要趁早考虑,阿御老大不小了,你也到了适嫁的年纪……”
摒弃她比权御矮一个辈分的事实,嫁给他,对宁归晚来说实在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权老夫人的宠爱,让她不用像别人家的媳妇那样或多或少要面临婆媳的矛盾,权家的地位和财势,也是天池集团将来登入云霄的坚实后盾。
而权御在她身上花的心思,足够令任何当事人动容,她也在不知不觉中,对他产生了依赖。
游轮上,她明明自己也受了伤,却还想着要给黎漾当保护伞时,权御撞开门跌跌撞撞朝她奔来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