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遭遇越人,再被太史阑一激,这个爆点瞬间就“砰”了。
太史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有气,有委屈,被误解,费太多口舌和人解释都是白搭——亮出你的拳头来!
亮拳头还不是对老百姓,欺负群众不是本事,要打就打那些伤害民生的家伙!
围观的村民渐渐从屋子里走出来,嘴越张越大——这是二五营吗?
这是传说中年年倒数,懦弱无能,不敢应战,被迫裁撤的二五营吗?
哪个王八羔子瞎传的流言?
如果这就叫年年倒数的武装力量,那南齐的军队早就他娘的横扫大陆了!
越人被杀得心惊胆战,交战不过一刻钟,当先一人便发出一声尖哨,随即疯狂后撤。
再不撤就得全留在这里。
就算他们跑得及时,二五营杀上瘾的疯子们,还撵在后面跑了十几里,有些人兴奋过度,直接跑迷路了,最后还是于定带领护卫们到处吹哨寻找,才把人找齐。
这边战事刚结束,那边村民纷纷打开门,由一个老者率领,迎向马车。
“先前我等失礼,惭愧。”老者当先道歉,又大赞之前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如此英勇的二五营,感谢二五营帮他们驱逐越人,随即邀请太史阑入村休息。
太史阑这才下车,从天窗钻下去的时候,她晃了晃,苏亚接住她,感觉她浑身冰冷僵硬,想必病又要更重几分。
苏亚叹了口气。
太史阑这样的人,做什么都要做到极致,唯一不太考虑的是她自己。
做她身边人,活得既痛快,又担心。
太史阑自己也觉得实在不舒服,也不客气,坦然下车随他进村休息,老者连忙命人准备最好的房间,最好的食物招待贵客,并给二五营其余学生都送来食物热水。
学生们一鼓作气杀人,此刻松懈下来,都一屁股坐下来,眼睛发直。
累瘫了。
到此时有些人才感觉到害怕,但瞧瞧周围同伴人谈笑风生无比兴奋,也便慢慢安静下来,觉得战争,其实也不过这回事,你越不怕死,死的可能性越小。
这就是群体感染的力量,畏惧、自私,在向上的昂扬的气氛熏陶里,会自然消失。
太史阑在随老者进村之前,转向学生们。
“各位兄弟姐妹。”她微微躬身,“多谢你们。”
学生们都停下喝水吃东西动作,一起抬头看她。
夜色中憔悴的太史阑,眼神欣喜而骄傲。
她谢他们的努力,谢他们不曾退却,终于挣回了荣耀和尊敬,给她寻到了休息的地方。
这一刻所有人心中都闪过四个字。
荣辱与共。
她在用行动告诉他们——我们荣辱与共,我所能得到的一切,都是你们给的。你们胜,我荣;你们败,我辱。
属于群体荣誉意识的第一课,此刻悄然开始。
学生们肃然,纷纷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对太史阑一躬。
“多谢太史大人。”
谢她已经如此光辉灿烂,依旧愿意将自己一身荣辱,系在他们身上。
这是信任,是知己。
太史阑点点头,随即又问于定,“战果统计出来没有?”
“出来了。”
“很好,胜的小组,明天的菜加一个荤,并且可以走在队伍最前面。”太史阑道,“最后败的三组,包括刚才拎出来的那个,出列!”
三组人羞答答出来了。
“我们虽然还不是军队,但是在我眼里,你们就是军队。”太史阑道,“军纪不容违背,组长们,裸奔去吧。”
组长们犹犹豫豫,百姓瞠目结舌。
见过各种处罚,没见过这么罚的。
“可以……可以留件裤子么……”一个组长涨红了脸,低声问。
“可以。”太史阑并不打算让他们从此抬不起头做人,“不过话说在前头,以后还会有战斗,连续三次排末尾,你的内裤就再也保不住了。”
“谁他娘的会连输三次!”那组长面色狰狞开始脱裤子,恶狠狠把裤带扔地上,“到时候不要你脱,我自己脱!”
太史阑,“……”
尼玛,我会脱你裤子吗?
脱容楚的还差不多!
三个组长当真脱得只剩一条犊鼻裤,在深秋的寒风之中瑟瑟搓着臂膀。
“兄弟,跑吧。”
“跑吧……跑着就热了……”
“娘的……跑完这次老子再不要跑了!”
三个精赤条条的汉子绕村开跑了,满村的孩子不睡觉,跟在后头拍手……
“等雷元把跑丢的人找回来。”太史阑淡淡道,“跑散了的人,所在组的族长,也跑。”
“啊?”
“军队,纪律首要。我下令收兵,所有人就该立即回军。还跑出去的,是不遵命令,散漫无规。这种,在正式军队,该打军棍才对。”太史阑一指那些组长,“这也是你们做组长的,纪律意识还没给他们熏陶形成,所以这第一次,你们裸奔。再有下次……你懂的。”
所有人立即懂了。
“大人……”忽然一个声音怯怯地问,“我……我不跑吗?”
太史阑回头,看见一个瘦弱的少女,不过十六七岁,布裙子在风中颤抖,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吓的。
这是刚才那个临阵尖叫,险些令学生们溃败的女学生。太史阑记得她出身很贫苦,比沈梅花她们还苦,性子十分自卑,从来不敢大声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