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远家的,你们大房就不该是干这种活的人,哎……”六婶带着她去外面转一圈:“你看吧,挖红苕、割苕藤,砍苕藤,抹红著,挑粪、点小春,哪一样轻松你挑哪样,反正工分都是记一半。”
六婶的意思是对她额外照顾了。
“二叔也特意交待过族人,你们大房是不同的,虽然大哥不在了,但是一样要照顾他的子孙。”六婶道:“你们也是懂事的,偏偏还要来找活干。”
马如月早想好了她也要挖红苕。
“不行不行,那是力气活,男人家干的,你干不下。”六婶皱了一下眉头:“这样吧,你去割苕藤。”
啊?
这个与自己的想法相去甚远啊。
可是,也不能太明显。
这一次的目的就是能出工,达到了见好就收。
“真让你干了?”江智远一脸的惊讶。
“我给他说了,不让我干,我将就你们一家子送到他面前由着他来养,我不管。”马如月一边吃着饭一边谈:“让我割茹藤,这活儿还是硬茬。”
最关键的是没有机会啊。
马如月割苕藤的时候才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去挖的。
“每年挖红薯的人家都是要抽签决定的,每次抽十家。”九嫂子道:“重体力活都抽签。”
难怪啊,全凭着手气吃饭。
说实话,割苕藤这活儿她还真没干过,不过什么事难不到眼力好的她。
一刀一棵,一扯一大把,拴起来丢一边就可以了。
妇人们割苕藤还是很热闹的,说着些家长里短的话打发时间。
马如月因为和她们不熟悉,也没有打算多言。
“知道不,马家村前些天有好戏。”
马家村,这地名熟悉。
“别说了,才远家的就是马家村的。”
“没关系,反正她现在是江家坝的人了,反正那家人与她家也只是远亲。”
什么事啊,扯自己头上干嘛?
马如月听了,原来是老公公扒灰的事。
“有说老公公是个骚的,也有说那媳妇儿死了男人守了这么多年耐不住勾引了老公公的。”
“这个东西不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不管怎么说,寡妇门前是非多。”
“嘘,才远家的在那边。”
“听不见,说起来,她才是可怜的,男人味儿都还没偿着呢。”
“没偿着才好,要是偿着了又没了,还不知道怎么惦记。”
“哈哈哈,五哥经常跟着三叔出去采买,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你是不是天天惦记啊?”
“我呸,我惦记他……”
“噢,你不惦记五哥惦记谁啊?”
“呵呵,可别乱惦记,小心给逮着浸猪笼。”
……
三个女人一台戏,一群女人全是戏精,口是心非的说了别人说自己。
马如月心里不屑,这群笨女人以为自己听不见,孰不知,她的视力听力灵敏度都是绝顶的高。
说说的什么自己都能听得到。
说自己守寡没和男人上过,她听见了。
切,男人嘛,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吗,她稀罕谁啊!
死鬼男人,她连面都没见过,还让自己守,守个狗屁,改天瞧谁对眼了就拉了上床你们又能把自己怎么样!
马如月一边赌气的想着,一边割着苕藤。
咦,红苕!
就在苕根脚下,一片新土翻了出来,四处都有嚼碎了的红苕渣。
可见是老鼠的功劳。
是了,不一定要挖啊,就是这些苕根下面,摸着下去就能扒拉出红苕来的。
马如月放眼看了过去,这一大片土起码也得挖上三天了。
天空灰蒙蒙的,似乎是要下雨了。
“下雨天也出工吗?”马如月小声的问着旁边的一个说是喊婶子的女人她也记不得这人姓什么了,反正叫一声婶子总是没错的。
“下雨天不出工,下了雨泥土软,挖在锄头上甩不掉,我们割苕藤的也是一身的泥巴,抹红苕的更恼火一点,抹不掉。”那女人道:“这一块土不像沙田那边全是沙土,挖起来抖一下就干净了,这是黄泥巴土,麻烦着呢。”
“看样子明天得歇着了。”干一天休一天,这差事还是可以干的。
“才远家的。”那女人看马如月已经远远的割在了她的前面:“你才摸着活儿,得悠着点干,若不然明天你爬不起来,腰酸背痛的可难受了。”
马如月直起腰一边拴着苕藤一边微微一笑。
她原本想说没什么的,反正都要干。
可是抬眼看去,数十人的割苕藤队伍,就自己割得最快。
是了,这样太明显了。
这不是论计件,是计时的工作。
你不能比别人太快,这样就会有抢风头挣表现的嫌疑。
你得保持和众人一个步伐,这样才有集体感。
“好的,多谢婶子提醒。”马如月明白了,人家不是在夸她,是在提醒她不要这样干,这样干就会显得她们没有本事的。
树敌的事马如月不能干。
江家大房的人一直都被众人盯着看,她在这儿干活,很快全部的人都知道了。
“你跑这一行干嘛?”身后有男人低声的骂道:“地儿这么宽,你非要跑这儿来,你是想要看那个女人吧?”
“看破不说破才是好兄弟。”一个男声猥琐的说道:“屁股真大,可惜了,是大房的。”
“你他娘的别想了,二爷爷可是打了招呼的,大房的人和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