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痕烨还是第一次喝的这么尽兴,而且是和一个女人喝了这么长时间的酒。
那酒葫芦是个宝物,乃是展痕烨一次机缘巧合下得到的,据说那酒葫芦可以无限制的出酒水,怎么喝也喝不完。不过今天,他真是喝的有些多了,别说玉折卿,就连他自己也有些晕眩。
两人说了很久,从天界说到魔族,又从魔族说起凡间,玉折卿告诉他,她很羡慕凡人那种自由自在的日子,虽然寿命短,但是好在是得了个自由,不会像她这样万年孤身空寂落寞。
直到一声啼叫响起,玉折卿才冲展痕烨摆了摆手。
“得了得了,今儿就喝到这儿,咱们有缘分的话,下次再一起喝酒!”玉折卿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嘴角带着笑。
这一笑,展痕烨的眼眸忽然亮了几分,一直都听说天界玉折卿是三界鼎鼎大名的美人,今日一见,当真不同凡响,甚至让他也有些沉醉。他沉醉的不单单是玉折卿的样貌,更多的还是那女子随性自我的个性。
“好。”展痕烨也跟着笑几声,直接把手心的酒葫芦交给她,“这东西就送你了,我们礼尚往来。”
“嗯?”有些微醉的玉折卿有些不明所以,她垂眸瞧着展痕烨递过来的酒葫芦,眨了眨眼,单纯如孩童,“礼尚往来?什么礼尚往来?”
展痕烨喉头滚动几下,“你不是给了我玉佩,我这酒葫芦就送你了。”
“当真?”问是问,玉折卿还是立即伸手接过酒葫芦,像是得了宝贝一样的塞进怀里,“给我可不能反悔。”
“自然不会。”展痕烨摇了摇头,郑重其事的允诺,“魔君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会有收回的道理。”
玉折卿闻言笑了笑,没再说话,身形却是快如鬼魅的消失在了展痕烨面前,同她人一样潇洒随意。
“有趣……”第一次,展痕烨对一个女人这么感兴趣,只是他没想到,这种兴趣,最后成了执念。
……
有了教练场上小渔对那些将士们的指教,一时间整个展家军的气势如虹,完全不似最开始那么低迷消沉。
“大哥,我就说有师父在肯定是如虎添翼吧?”展红烟笑眯眯的掀开营帐进来,一连串快步的跑到展痕烨身边。
展痕烨抬头,看见是自家妹妹,便放下手中的狼毫笔一笑,“是,你慧眼如炬,倒是拜了个好师父。”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展红烟尾巴翘上了天,眼下正得意呢!“有师父在,拿下南朝还不是指日可待?到时候非让那个昏君对咱们兄妹俩刮目相看不可!”
展痕烨眸子闪闪,不以为意的一笑,“红烟,你当真甘心屈居于昏君之下?”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也随着展红烟一起称呼皇帝为昏君了。
“嗯?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展红烟眨眨眼,有些不明白。
展痕烨嘴角的笑容更冷冽,不过说出的话却是让人觉得更冷。
“展家一直屈居在昏君之下,不被重用,甚至连身边宦官还不敌,这样下去,真的是对展家好吗?”
展红烟想到一个可能性,不敢置信的瞪,这是大逆不道,会被全家抄斩的!”
“全家也不过只有我们兄妹和祖母罢了,若是不今早打算,只怕昏君最后会将眼睛盯在我们身上。”展痕烨捏着茶杯喝了一口,继续说着,“功高盖主树大招风这两个大罪,就足够昏君处置我们兄妹。”
展红烟惊呆了,她眨眨眼,还是不能确信:“昏君虽然是昏了点,但最起码得情谊还是得有吧,我们展家多年为他江山立下汗马功劳,更何况小时候咱们也是一起上的私塾……”
“红烟,在权力面前,任何人情都算不得数的。”展痕烨抿了抿唇,一字一句的开了口。
展红烟表情凝固起来,她盯着展痕烨定定的看着,第一次发现面前这个大哥似乎不像以前看起来那么简单了。他对外一直是彬彬有礼,在战场上更是手腕铁血,可是谁也看不透他的内心,就连自己这个亲妹妹有时候也看不懂他。
“大哥,你有这个想法多久了?”
展痕烨扯了扯唇瓣,“一直都有,从我们小时候被欺压长大开始……红烟,若不反击,只会被他们当成蝼蚁踩在脚下。”
展红烟闭上眼,似乎才犹豫什么。半天,她才轻轻的开了口,“大哥,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兄妹俩就拼一拼,若是能让展家重振雄风,推翻那个昏君又如何?”
“好。”像是早就知道展红烟不会拒绝一样,展痕烨表情出奇的平静。他重新握着笔,在卷轴上一笔一笔的写着字。“怎么,还有事?”
展红烟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说吧。”
犹豫一会儿,展红烟还是试探性的问出口,“大哥,你和我师父,以前是不是认识?”
“嗯?何出此言?”展痕烨抬头,眼底噙着冷淡的光芒。
似乎是被他忽然变了的目光给惊了,展红烟呐呐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半晌,她才摇摇头,“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
“嗯,出去吧。”展痕烨没心思继续说话,就直接下了逐客令。
展红烟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直接出去了。
展红烟出去以后,那正写字的人手腕一顿,停下来。
他面前铺开的卷轴上,无一不是写着“玉折卿”三个大字。
瞧着那三个字,展痕烨的眸子幽深了几分。
……
苏州。
墨香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