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李敢不断派出人手收集情报,好不容易有空,立即打算往各个屯里跑一圈。
都说“兵是将的胆,将是兵的魂,”每支军队明显带有它首领的风格。
例如计通的油滑狡诈,他的兵习惯于不与敌人正面对战,而是四处游走;满知勇猛,他的兵就喜欢正面对敌。
在巡视满知屯的过程中,满知虽然全程相随,但黑着脸一声不哼的样子,就知道他的心中的怨气未消。
李敢仿若不见,一路上赞口不绝,一会说满知练兵有方,一会赞他勇猛沉着。
满知冷笑:这是想要求和吗?可惜太迟了!
想不到李敢得寸进尺,直接亲热地用右臂勾住他的肩,仿佛曾经踢过那一脚的是另有其人。
满知正要挣脱,李敢却轻轻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李敢走了,他还要前往暴土屯,满知站在营门下,似是相送,似是发愣,脸色变幻不定,半晌之后,突然一咬牙,高声叫道:“都尉大人,等下我。”
说完小跑几步,走到李敢的身边。
兵营之内,两个屯的驻地相隔千尺左右,这叫互为犄角,即能保持联系,又能避免被敌人一口吃掉。
“坊主,你说暴土屯的兵又会是什么风格呢?”羽大望着已经清晰可见的营地,好奇的问道。
他昨天刚被任命为亲兵队长,兴奋劲儿还未褪,此刻脚步轻快,似乎浑身上下有着使不完的劲头。
“不要命的风格吧。”
李敢随意的回答着,继续前行,但距离营地还有几十米的距离,便听见一阵惊天的厮杀声,隐约还夹着些战马的嘶鸣。
羽大吃了一惊,:“这是何事?莫非是打起来了?”
一直沉默跟在后边的满知突然插话说:“这就是都尉大人所说的不要命风格。
这暴土的兵,每天都要如此,早上练,晚上也练,练出来的兵倒不错,但全凭一身蛮力,每次上了战场都是死伤惨重。”
这话里带着浓浓的不屑,不过他说的一点也不错,每次战斗,暴土的兵都是死伤最多,看来与练兵方法有很大的关系。
接到报告的暴土快步跑出营门,人还未到,声音已经传了过来:“都尉大人,你可来了。”
仅凭李敢把从县府里拿到的粮食一分为三,不偏不倚这一点,暴土就很是服气。
李敢笑了:“满知屯长一路称赞你练兵有方,让我急着想要看看了。”
“他会称赞我?”
暴土不信,随则见到跟着李敢身后的满知,不禁大感诧异。
他们的关系不是很僵的吗?
李敢在众人的簇拥下一路前行,刚经过营门时,一名士兵颤声说道:“感谢将军的救命之恩。”然后“卜通”的一下跪了下来。
暴土大惊,急忙喝道:“快起来!”然后惶急的向李敢解释说:“他是新兵,就是你前天送过来的那一个人,还请都尉手下留情。”
他怕李敢发怒。
这里是军营,行的是军规,就算感谢的对象是李敢也不能说跪就跪。
李敢明白了,别看暴土粗暴,但他对镡封县的人是真的爱护有加,难怪每次遇敌都是死战不退。
不过李敢并没有责怪这士兵的意思。
“你叫风永对吧?”李敢温和的笑着。
前天从县府里运粮回来,见到这少年晕倒在街上,于是捡回来交给暴土,想不到今天在这里遇上。
“是,将军。”少年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激动。
李敢见他瘦小的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模样,不由心生怜惜,于是脱下身上的披风披在他的身上。
“好好干,会有出息的。”李敢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慢慢的走开。
暴土一愣,急忙快步跟上,而满知低垂着头,若有所思。
操场上,几十名士兵不顾寒风扑面,分成两组,大声呼喝着向对方攻击。
这些人的年纪有老有嫩,身高参差不齐但攻击之中自有一股凶悍之气。
他们把对方视若死敌一般,不断的砍杀,不断的踢打,除了手中是木制的武器,其他的与真实的战斗一般无二。
“这些是上过战场的老兵。”暴土解释了一句。
李敢点头,目光转向左侧的另一支人马,只见他们手执兵器,对着身前的木桩不停地攻击,只见他们刀剑挥动间虎虎生风,彪悍异常。
“这是新兵吧,你训练了多长时间?”李敢问道。
“一个月左右吧。”
一个月左右就能将一批新兵练成这样,这个暴土还算有些本事,但李敢也看出来了,满知说的一点也不错,这些士兵虽然凶悍,却缺少了进退自如的味道。
这样的军队有好有不好,不好的地方是他们只会蛮干,好的地方是悍不畏死,是当先锋,当敢死队的最佳选择。
第二天,到了约定的时间,队伍悄然开拨,一路向西,用了一天到达黑盯山,在山脚下休息了一夜,再用一天时间翻越了几道山梁,直抵滇国律高县郊外。
“这些山道没有把守?”李敢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道。
暴土是本地人,对这里的环境最为熟悉,所以解释说:“从东到西,类似的山道不下十条,除此之外,这里的山峰不算陡峭,如果愿意可以开辟出更多的道路。”
原来如此。
这种无险可守的边界最是麻烦,如果一方愿意就可以进行继续不断的骚扰,另一方要么退却,要么冲过去打敌人打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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