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一种说不出的粘稠感拉扯着王行展的后背。仿佛在沼泽地中爬行,每一次的出拳都是分外艰难。
“柴从壁又要近身了!”
把王行展拉回现实中的当然是那位离自己仅有几步远的对手。
场下的欢呼声如海啸般向王行展袭来,一时间他的耳朵里尽是这般声音。
“来吧。”
王行展深知在擂台上分心乃是大忌,身体重心稍稍下沉后将手护在脸前,做出迎敌的姿态。
“是脚!”
果不其然,柴从壁的右腿像是上了马达的小陀螺,一个漂亮地回旋,这腿就朝王行展的胸口飞去。
王行展发出一击沉重的闷声,他用手臂替自己做了格挡,硬是接下回旋踢,惊得台下观众尖叫连连。
“不得劲呐!”
不单如此,王行展还有闲工夫嘲讽一番,嘴皮子也不落下。
柴从壁怎么会吃这一招。见一招未成,急忙收腿后退,跳着蝴蝶步伐缓缓与王行展拉开距离,准备寻找下一次进攻机会。
“难不成你以为我只是一个会挨揍的人嚒?”王行展读出他眼神中表达的情愫,揶揄道,“如果这样的话,我怕你等会会吃大亏。”
不用再等一会,也没有反应的机会。王行展的忽然启动让柴从壁的瞳孔一缩。他明白,任何一匹良驹也比不上此人的速度,如果自己再不防守的话铁定要受伤。
可惜的是,他的身体跟不上他的意识。柴从壁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拳头穿过格挡的手臂,命中自己的胸口,一击难以置信的厚闷声在身体里回荡。
“哇哦!”
底下的观众哪能看清王行展的进攻,仿佛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便错过这次精彩的交手:柴从壁又一次被击退了。
“太快了!”
底下的观众开始抱怨王行展的进攻速度太快,以至于自己啥都没看到,然而王行展并不是服务于他们,也没有放慢自己速度的义务,唯一支持他的信念那就是打倒对手。
“你——”
王行展可不会给他说闲话的机会,他再次启动。又是一击直拳,这次的目标还是柴从壁的小肚。
既然知道躲不开,那么就硬着头皮顶上去。柴从壁为了给自己壮胆,摆下手臂的同时低声怒吼,随即就被王行展一拳掀翻在地——那双结实的手臂在王行展的铁拳下,宛若一张薄纸般脆弱。
观众席上再一次发出惊奇的欢呼声。在他们的眼里,这位个子高挑的外来者仿佛就是一个魔术师,不经意间便可把对手打翻在地,而不留下一丝痕迹。只有那些懂行的人才明白,这是速度快到一个档次后才有的本领,绝非魔术这种骗人的伎俩。
掀翻在地的柴从壁,扑腾地打了几圈滚然后又利索地站直了身子,掸了掸粘在身上的灰尘,仿佛和个没事人一样,但是其中的苦楚只有他自己清楚。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
一惯坚强的他,心底头一次产生了畏惧。可还没等他想明白,在他的眼里王行展又一次朝他扑过来了。
“这一次是腿!”
身经百战的他同样拥有看穿对方动向的本事,奈何身体跟不上脑子,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腿踢到。
“啊!”
他的喉咙里发出近乎绝望的惨叫,即便是一旁看热闹的观众也都于心不忍扭过头去。
王行展的这一击扫堂腿丝毫不留情面,用尽力气直奔柴从壁的下盘。这个可怜的家伙被这一击命中后自然疼得失去理智。
惨叫是理所应当的。
他的动作已经完全变形了,不要说进攻就连基本的后撤步都办不到了。那股撕裂肌肉的痛感让他的背脊上流满了汗水,整件衣裳已经完全湿透。
眼睛里冒着星星,仿佛觉得天地都在旋转一般,在没有人绊脚的情况下,柴从壁自己的左腿绊到自己的右腿,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充当主裁的杨威急急忙忙跑到柴从壁身边,半蹲下身子用尽平生的力气朝着他的耳朵大声喊叫:
“十!”
裁判开始倒计时了。
“九!”
围观的观众无一不伸出脑袋想要一探究竟。
“八!”
一脸严肃的王行展忽然间眉毛一抖,眼睛往边上一瞥。
“七!”
柴从壁的嘴里开始发出喃喃的声响,整个人的身体开始缓慢移动。
“六!”
他的移动越来越明显,并用双手死死地撑起自己的肩。这样的举动当然赢得场下观众的欢呼声,他们将崇高的敬意献给这位挑战者。
“五——”
这个字还没喊出口,柴从壁就用手掣住杨威好使得他闭嘴。
“不用说了,我已经站起来了。”
随着他缓缓站起身,底下的掌声愈发响亮。
“嘿——这样才不是一个孬种!给老子站稳咯,好好给这个外邦人一点教训!”
人们难免会同情弱者,就算是在擂台下看比赛依旧如此。此刻台下支持的天平开始往柴从壁倾斜。
“然而这又有什么用呢?”
王行展用他的拳头证明了这一点。在杨威刚刚后退几步,示意比赛继续开始的那一刹那,王行展出手了。比之前的速度更甚,柴从壁竟然没有看清他的动作下一秒就飞驰在半空中,摔了一个倒爬狗吃屎。
“嘿~快爬起来啊!就像你刚刚那样!”
“你这个废物就不要丢人现眼了!没本事就不要站到那个怪物对面,你不配!”
观众的风向比墙头草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