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完一套‘乾坤日月刀刀法’,司马有道已经大汗淋漓了,他倚着轩辕刀,大口地喘着气,在这太师府最大的庭院里,无穷的刀气仍然充斥着。
司马有道自认为自己的刀已经没有十年前那么快、那么狠、那么精准了。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现在想到自己十年前有幸参加的那一战,即使是死,也无遗憾了!
陈冲傻傻地望着司马有道,望着十年前依靠这套刀法将他打败的人,口中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报!太师,有飞鸽来报!’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啊。’
‘吁。’好多年没有骑在马背上了,新王有一种陌生的感觉,他心中想,‘大概是平稳坦荡的龙椅坐久了吧。’
独自前行的新王穿的一身黑色夜行衣,在白天看来,就是一身黑色的便装。他的后背上背负着两条黑布裹着的长物,看样子是细长的利器。
这是一处隐蔽的山间小镇,小镇门两旁各立着一块巨大的太湖石,周围花园里的栀子花、鸡冠花等一些不知名的花卉,它们火爆地开放着,姹紫嫣红,在绿树、野草的衬托下,煞是好看。
看来小镇的主人不仅下了力气的投入,也很雅致。
走进小镇,两排数十间的木屋,圈起了一个宽敞的大院,院内在一个硕大葡萄架的这笔下,摆着几个别致的大理石和汉白玉石桌,十尊大小不等的雪玉点缀在庭院和过道。
好不精致!简简单单的石头,在这里被玩出了花样。
庭院最深处,还种着一株樱花,可惜秋日,再优秀的手艺也没法让它开出花来。不过到每年春季,方圆百里,就数这株樱花最美了吧!
像新王这样修为超过五十年的高手,五官与六感都已入臻境,他只要一个眨眼,就能感受到方圆十数里的人与物的存在。
然而,这么偌大的小镇,新王只能感受到一个人,那个人坐在内堂那里,他只要推开面前的榆木大门,就能直面。
那个人新王很熟悉,在整个中土,算是他最熟悉的人了。他能想象到,那个人也感受到了他的存在,那个人就端坐在那里,隔着榆木大门,他们四目紧紧相对。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榆木大门内的那个人开口了,声音依旧洪亮,气势依旧十足。
可是在新王听来,说话声竟有些英雄迟暮的感觉。他立在门前,久久不语,也不动弹。他身后的两条利器,微微颤动,震得裹着的黑布都快松散了。
突然间,一道暗器砸穿了榆木大门,像是炸雷般射向了新王。那暗器很小,速度又快到肉眼不可见,其中又包含了无尽腕力,绝对不是普通江湖人投掷的暗器那么简单!
新王一抬手,像是在水中捞鱼一般,对着空气轻轻一握,握紧后又用力一攥。
新王摊开手,手中一小堆银白色的粉末,纯白无瑕、晶莹剔透,他低声地惋惜道,‘可惜,可惜了!’
那暗器是一块品色上好的西山玉,小小一粒,价值连城,多少富家子弟倾尽所有都难以追求。却被新王一手碾成了粉末。从刚才新王轻描淡写地阻拦下致命暗器,又随意地将比大理石还坚硬百倍的暗器碾碎,可见他的修为有多么的深不可测。
‘哈哈哈!不可惜,不可惜!’榆木大门自行地从内打开了,‘请进!’
新王大步迈开,慷慨地走进内堂。内堂的摆设简单大方,那个人端坐在最上方,他面前一块不大不小的方桌,仔细一看,上面刻着棋盘的纹路,方桌这边摆放着一张大椅,显然是供来做客者与主人对弈所用。
这里没有名贵的匾额,也没有名人的题字,有的都是一块又一块的石头,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看得新王都有些眼花,他心中感慨,‘到底是年纪大了,看东西都开始眼花!’
新王眼前这个人,矮小强悍、精密结实,一嘴络腮胡子长长的拖到胸前,脑袋上不少头发都花白了,一双虎豹般的大眼炯炯有神,他端坐在大椅之上,就像是这一片天地的王!
再看他那一双精湛的手,十只手指上带满了戒指!依稀可见戒指上‘临’‘兵’‘斗’‘者’等等字样!
是消失了十年之久的宫本忍族的族长,宫本武藏!
‘十年了,你终于来了。可把老夫等苦了!’宫本武藏率先开启了这一场久别重逢的话匣。他伸手作请状,请新王就座。
‘孤心不定,就不来。’新王笑着回答宫本武藏道,他以客人的姿态坐在主人的对面。
新王将手心里的西山玉粉末轻轻地倒在棋盘之上。
宫本武藏一口气将西山玉粉末吹散。
老友重逢,没有别开生面。
宫本武藏起身,转到内堂的角落里,沏茶的地方,他的手法熟练,热水、杯盏与茶壶在他的手中转来转去。
烫壶、置茶、温杯、高冲、低泡、分茶。
茶还未出炉,新王就已经闻到了香味,沁人心脾、飘飘欲仙,他贪婪地吸食着空气中的茶香,像遇到了最美的女人,不舍得放弃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抹体香!
新王本想吟一首诗赞美,后来又觉得自己才寡,平庸的诗显不出老友的茶有多美好,就此作罢。
‘来了,最上等的西湖龙井!’宫本武藏端上杯盏、茶壶,在棋盘上为新王敬茶。他们东瀛人,最讲究规矩。
‘好茶!’新王由衷地赞叹道,他觉得自己虽然做了十年的天子,喝过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