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个时辰过后。
‘恩人,我们这桃花醉虽香,但是酒劲却是极大的,您已经喝了不少了。’小二好心劝步容道。
‘没事。如此好酒,我想醉个痛快!’步容笑着对小二挥了挥手,示意让他再上几斤桃花醉。
这蜀地的桃花醉虽比不上蜀山逍遥峰上的桃花醉,但是依旧惹人沉醉,不胜酒力的步容已经有了三分醉意,他又加了两斤桃花醉,他多想一辈子都过这种日子,有陆游原、慕容仙、玉灵、张楚,还有陈冲、令狐冷、白如玉、德昭女皇。
‘驾!’忽然,街道上响起了马蹄声,步容通过他对面的八角窗,望见一道骑在马上的黑色身影从他眼前飞速划过,那个方向是往蜀地之外去的。
与君初相识,犹似故人归。
‘好熟悉。’端着酒杯的步容喃喃自语道,他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昏,但是他就觉得那个身影他似曾相识,好像是在哪里见过,甚至是与其相处过。
步容拿起镇妖剑,就要起身,他想要出门追上那个人,可是他刚起身没两步,整个人便跌跌撞撞地倒在了木凳子上,看来是桃花醉的酒劲太大了,也可能是他太疲惫了。
‘恩人,恩人。’步容最后只听到小二呼喊他的声音,然后便没了知觉。
不知道从何时起,步容的梦里,总会重现那一个画面,在济州郡守府,在那片洁白的雪地上,慕容仙死在他的怀中,最后又被八女川澈也夺去了尸身。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步容问慕容仙道。
‘因为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慕容仙回答步容道。
只是事实发生在白日里,但是这梦里的场景却是在夜里,绸缪束薪,三星在天。
等到步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了,窗外是一抹刺眼的阳光,直直地照在他的脸上,将他两侧厚重的鬓角照得滚烫。
‘啊。’步容用手捂着自己的脑袋,昨日他的贪杯,造就了此刻他的头痛欲裂。
‘恩人,您的洗脸水好了。’小二像是算好了步容应该在此刻醒来,他已经准备好了热水,站在了步容的门前。
步容望了望自己身上的袍子,上面充斥着桃花醉的酒香,袖口还有不少熟牛肉的油渍,当下他便有几分自责,仿佛那油渍是玷污了他蜀山的高洁。
步容打开了房门,有几分歉意地对小二说道,‘有劳了。’
步容将自己的脸洗了一遍又一遍,然后便急急忙忙地收拾东西下了楼,最后再牵过自己的马儿,朝着蜀山的方向出发了。
‘驾!’步容归心似箭,马儿像是通了他的心意,在奋力地奔驰着,区区百里,岂在它汗血宝马的眼里。
步容赶在晌午时分就到了蜀山的脚下,抬头望去,眼前的蜀山如一柄利剑般直插云霄,那山体笔直,道路曲折,路边盖满了各种各样的杂草灌木,人人都道蜀道难,一般人当真是难以上蜀山,这一点真的是嵩山、武当山都没有办法比的。
步容不由得感叹他们剑阁的始祖独孤空的伟大,是什么能让他坚持一生,开拓蜀山仙境。
在步容这种高手的面前,征服蜀山自不在话下。
自从步容那日在少林寺后山被迫习了‘无求渡’以来,他就感觉他对这些自然之力越发的敏感,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周围的野兽、周围的仙草,这些力量在源源不断地被他吸收,他知道这是自己突破的一次契机,他索性便坐在了原地,闭上了双眼,他的心神在渐渐地开散,五里,十里,二十里,从山脚,到山腰,他感觉自己身上的每个穴道都在被充盈,他的丹田处像火一般在燃烧!
‘有物混成天地生,道法自然反之动。雪涌自化转乾坤,虚怀若谷无崖岸。大成若缺盈若冲,万物归一气自化。’伴随着‘无求渡’的心诀,步容能感觉到那是一种舒适感,一种强大的引力,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的‘无求渡’有多么的强!
融汇天地,掌握自然,以己之力,人定胜天。
‘怒涛拍岸、易转化物、斗转星移!’步容悟出了‘无求渡’后面的十二字,‘难道是昨日桃花醉的引子吗?’步容不由得反问自己道。
他感觉自己的心神已经朝着山顶去了,要知道,蜀山高万丈,他的心神竟然能走的这么远。
忽然,他猛地睁开了双眼,本就准备突破的他像是被什么打破了心神!
‘啊!’步容红了眼神、裂了眼眶!只见他像疯了一般,像疯狗一条,朝着山顶狂奔而去!‘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用尽自己的全力奔跑,他不断地反问自己。
那是一股极其微弱的气息,就像是一直紧绷着的一根弦,现在却快要断了,但是还没断,因为,可能是最后一丝信仰像根弦一般仍在坚持。
步容踏草飞树、点叶踩花,只为更快一点回到剑阁,可是那剑阁高万丈,又怎是他能一步登天的呢?
‘啪’,那根弦断了。
步容停下了脚步,他仰天呐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两行热泪已经滚滚而下,他跪在山路上,那独臂在不断地捶着自己的胸口,想要让自己心中的那股气给释放出来,然而,心中苦悲又怎是这么轻易就能排遣呢?
原来,步容在山下受‘无求渡’的影响,正要静坐突破,他的心神能够融汇天地自然,虽是闭眼静坐于山下,但是却将整座蜀山上的所有人、兽、草木都掌握于心中,等到他的心神到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