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初墨躲在石头后面,亲眼看到道谷被凌霄刺杀,当时还有一伙人在,瞬间,记忆像倒碟一样再次出现在脑子里。
那人年龄不到二十岁,眼中不带一丝杀气烨烨闪烁的寒光中透着几分冷漠,微蹙的剑眉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耀如星辰的双眸,俊挺的鼻子,英俊的侧脸,他笑起来时眉目张扬,邪魅狂狷,只看一眼就难以忘记的容颜。
原来是你,竟然是你!
她冷笑着讽刺道:“南梁灭国时,你也在,你觉得会是什么样的人做的?”
“自己的事情还自顾不暇,哪里会管别人的事。”他脑子一片空白,当时发生的事情又出现在眼前,他心虚似的眼神四处游弋,在她面前感觉到一丝压迫。
道谷的事他虽然没有参与,也算不上救他,但是对于这件事的愧疚感,再次被提起时他还是感到隐隐的不安。
在萧珞眼里他的说辞更加重了嫌疑,她打算刨根问底,还没开口,就让他抢了先。
“南梁的事我不太清楚,不过凌霄应该更明白。”
他就是有这种甩锅的本事,永远把自己摘得干净,她垂下眸子,带上一抹哂笑,他的言外之意不就是讽刺凌霄和她的关系,南梁灭国他确实在,能知道道谷葬身火海,估计关于凌霄的疯传她也没少听,难道会不知道?
果然,她抬头的瞬间看到他狐疑的目光,她挺直脊背,故意直视他,不带一丝情绪,淡淡的开口:“你说的对,要是凌霄在,我也不会受到伤害!”
她的言外之意就是在说他不如凌霄。
他忽然阴沉下脸色,刚才嘴角的戏谑也变成了阴鸷,猛地站起来,向她靠近的瞬间,萧珞本能的交叠着胳膊护在胸口,以为他又要对她动手动脚。
“你干什么!”她紧张的往后缩着脖子。
他瞥了她一眼,嘴角扯出一丝嘲讽,伸手将她披着的衣服在前面打了个结,看她一气呵成的动作,萧珞尴尬的哼了一声,被自己刚才过度的反应囧到了。
她不自在的拽了拽披着的衣服,上面染上的脂粉味让她嗤之以鼻。
“怎么,你怕我再亲你?”他痞痞的笑着,右手食指摸过薄唇,说不出的魅惑。
她抬头看他,偏着脑袋煞有介事的道:“怎么会,你虽然博爱,但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看到他嘴角浅浅的唇印,刚才看到的旖旎风光,她饶有兴趣的调侃着。
察觉到她的反应有些奇怪,顺着她视线落下的位置,慢慢缩小范围,他才发现刚才跟嫦曦纠缠时落下了证据,他下意识就要解释。
“你没必要跟我说什么,人不fēng_liú枉少年吗。”她忍住不笑,看他的脸色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反而心里更加畅快了,续道“嫦曦其实样貌身材家世都不错,就算倒贴着也要……”她嘿嘿的略过刚才的艳丽画面,“不过比起柳染她也许还差些。”她勾唇讪笑,眼睛里闪着凉薄和鄙夷。
他墨黑的眸子渐渐锁紧然后慢慢变得柔和,只有自己明白心里有痛,她的毫不关心深深刺疼了他的眼睛,他叹了口气,轻轻的说道:“我们可以好好说话吗?”
看他一脸的怅然,甚至带着乞求的语气,刹那间她忽然心软了,但依旧冷冷的嗯了一声,他开始变得很认真。
“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我的身世。”他变得异常惆怅,眉宇间充斥着伤感,看不出他是怎样的情绪,但他情绪忽然的低落还是让她不再轻视。
难不成赫连赟还不是你爹了?还是你也是哪国的遗孤偷梁换柱了?她还是忍不住的腹诽,再惨不过像我这种隐姓埋名,苟且偷生。她冷眼看着他。
‘采薇’园不经常来人,这里也没有可以照明的蜡烛,若不是周围敞亮,月光能够大范围的播撒,他猛然拱起的后背,微微的缩动,良久才开口的声音里竟然带着哽咽,这在她认识的赫连烨青那里好像还从来没有过。
她蹙着眉,对他突然间的变化弄得不知所措。
“我的外祖父曾是楚魏名声一时的大司徒,先帝的肱骨之臣,那时候楚魏四大柱国,初氏,赫连氏,慕容氏,鄢氏。”他说话的深情就像是一个耄耋老人在回忆往昔,在仿古。
他喑哑着声音,如老态龙钟般幽暗着眼睛,看着苍穹。
“祖母不得生育,与祖父成婚多年不得子,族中老人要祖父另娶,可是祖父却说今生唯有祖母一人,最后只能从同族里挑了一个男孩过继。”
难道说赫连赟不是赫连氏的货真价实,挂不得生的儿子都不随他祖父深情,她心里冷哼一声。
“父亲顺理成章的袭了爵位,也就从他即位开始区区柱国已经不能满足他日益膨胀的野心,他为达目的骗了鄢家,娶我母亲过门没多久,被外祖父察觉心思,但他却不知悔改,遇上新皇羸弱对他听之任之,一干老臣被打压的所剩无几,包括外祖父一家”他说到这里眸子蒙上了一层晦暗带着寒意。
听他说着,她腹诽:原来赫连赟的坏是从根就烂了,真的是为达目的的不择手段。她抿着唇,不动声色。
“鄢氏没落,他觉得我母亲没了价值,当时的坞尘山庄享有声望,他需要南宫翷的帮扶,以正室夫人的位分迎娶了南宫灵芸,多可笑,两个正室夫人是要给我母亲多大的难看,也就从那个时候起我再没见过母亲开心了。”他脸色异样,吸了口凉气压制心中的怒火。
原来是家族遗传呀,老子就好这口,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