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珞啃着鸡蛋,乖乖坐在石阶上看着,现在她感觉好极了,“这几个月跟着先生吃素,清汤寡水的一点油腥都没有,这鸡蛋都让我吃出了满汉全席的感觉,我不信你忍得住?”
初墨抬头朝她笑笑,瞧着她老老实实吃东西的样子觉得心里很踏实,他太了解她是怎么想的了,如果自己说‘忍不住’后面就一定入了她的圈套,所以他很聪明的回了一句“忍得住”。
萧珞歪着脑袋不可思议的直勾勾的瞧着他,她抿着嘴想说却没有吭出声,干咽了下口水,谁叫吃人嘴短呢,她告诉自己要忍住,千万别生气,然后尽力扯出一副不和善的笑,“可是我想吃啊”突然间态度大转变,以退为进,怀柔政策,学以致用啊,也算是对得起先生的教授之功了。
初墨被她这么一招给整蒙了,立在那里都不知道要做什么了,这个时候萧珞见形势不错,看来示弱这招对初墨很管用,她继续展开攻势,眨巴着眼睛,柔声柔气的说:“我想吃冰皮桃花糕了,妙音阁对着的那家特别好吃,你看我们好久都没有下山了对不对,初墨哥哥。”
初墨最终还是没能守住,被她的软磨硬泡给攻陷了,他的头不听使唤的点了起来,像捣蒜一样很坚定。一阵冷风吹过,他打了个哆嗦,突然清醒了,反应过来为时已晚自己还是上了套,他懊悔的重重拍自己脑门“哎呀!”萧珞诱敌上钩成功,朗声大笑,一抹初升太阳投射下来的金色光芒撒落在她美丽的脸庞上,她开心十足的模样像极了孩童。
远远的他看着她,温暖的浅浅而笑,心里想着:只要你开心,做什么都好,对于你我真的没办法有脾气。
对于私自下山这件事,初墨还是很有办法的,不过说来他们也挺走运的,先生临时安排了去京中讲学,而且此次授业不带任何人同去,但是将家中诸事嘱咐了初墨,交代他务必看管好萧珞,静待他回来,这还真是如有神助,接下来的几日,萧珞异常安分守己,乖巧得像换了个人。
待先生去京城后,时机便到了,既然是私自下山自然得隐蔽行事了,以便方便,初墨给她送了一身男装,还叮嘱了许多琐事,归根结底是,你要凡事听我安排。萧珞可是个小机灵,谁让现在他是主事,听就听呗,只要出去了,答应是一回事,做与不做就另当别论了。
“哇哦!”萧珞兴奋坏了,看到街上什么都新鲜,“初墨,初墨,你快看,好热闹,好好玩啊!”她像只豢养的金丝雀,一旦鸟笼打开了,对于憧憬的世界既陌生又惊喜,既兴奋又略有胆怯。她看什么都稀罕,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难道珞儿觉得皇宫还比不得这遁空山的集市。”初墨站在她外侧跟随,随她到处转着。她挥着手,用厌倦了的语气说:“世人都觉得皇家好,却不晓得那红墙背后的无奈,哪有这样自在,要是出生能够选择,那我宁愿生长在普通人家。”她迫不及待的往前跑去。之前在宫里总是听宫人们聊外面的缤纷世界,本以为来了遁空山会有所不同,但仍旧是被关着,先生下山讲学从来都没有带过她,故时间久了,她都忘了门外面还有世界!
她蹲在一个卖糖人的小摊前,聚精会神的巴望着,看着黏稠的糖浆瞬间凝固在板子上,各种花样都可以画出来,觉得做糖人的师傅手艺真了不起,又闻着甜腻的香气,嘴里开始分泌液体了,她赶紧吞了下口水。
“小伙子,你也要买糖人吗?”卖糖人的看她盯着看了许久,操着嘶哑的嗓子问道。原是买这玩意的不是哄小孩的就是小女子买的,现在看到一个小伙直勾勾瞧着,老板多少觉得有趣。
“老板,我们要一个。”初墨礼貌的回应了,“珞儿,你选一个花样吧,看看喜欢哪一个?”他指着眼前各色图样询问着。她直起身,低声问初墨“这个东西可以吃吗,我会不会生病?”在得到来自初墨肯定印证后,便打消了顾虑。萧珞开心坏了,她竟然能吃,因为身体的缘故她的饮食起居都是固定的,过去她是从来不需要考虑自己吃什么的,所有的一切都有照料她的宫人们打理,可以说事无巨细,她从来都是不需要做选择的,毕竟这天下就是她家的,但是现在初墨却要她选一个倒真是难为她了,她掰着指头,看着各色各样的图案,嗫嚅道:“我也不知道,”然后眼波流转,双手拍了一下,有了主意,“那,可以全要吗,就不纠结啦。”谁让财政大权不在自己手里呢,只能商量着问。她会这样提议,是她太了解初墨了,只要她开口,他从来就没拒绝过。
初墨感觉那一瞬间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扯住了,揪心的痛着,他微蹙下眉,那张英武的脸上多了一些柔情和怜惜,他明亮的眸子闪着光亮,然后弯出好看的弧度,那温暖一笑似是能将这天地感化,将冰川都可消融“当然可以,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先选一个最想要的。”她挪动皓齿轻轻咬住嘴唇,眼睛扫过那一排排糖人一遍,纠结了片刻,然后像是做了一个大决定似的,指着一个燕子样的糖人说,就是它了。
“为什么选这个呢?”
萧珞转动糖人心满意足的说:“鸟儿多自由啊,我喜欢自由。”说罢,她像只小鹿一样欢快的跑去了前面。初墨听她这么说,一股酸楚感袭涌而来,堂堂南梁长公主所求不过是自由,他深深吐了口气,转身向老板买下了所有的糖人。卖糖人的自然是喜不自胜,夸他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