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夜间,清晨起床的甘韬,目之所及满是皑皑白雪。
自家的两层小楼,小楼前的主干道,对面那个属于石家村屋脊地的柴塘,全部银装素裹,煞是亮眼!
今天是他返校的日子,这种天气、路况可算不上好事。
一阵西北风袭来,二楼廊檐下远眺的他,裹了裹棉袄,将落在头顶的碎雪拨掉,下楼吃早饭。
他家的楼梯建在屋外,一脚踩上去,积雪漫过整个脚背,昨夜的雪不小。
江梅做的早餐是后腿肉下面,截止今天应该刚好结束。
他吸溜了根面条,道:“爸,家里要是有钱可以买对面的屋脊地,我们家旁边的也可以买。”
甘国华喜欢看时事新闻,懂他话的意思,可这里毕竟是农村,不由疑心道:“你觉得这边的房产也会升值?”
他颔首道:“大概率会涨,两年前,路两旁哪有这么多小楼,现在呢?”
江梅插话道:“谁家会卖屋脊地,这边到街上走路才几分钟,这里可是乡中心。”
甘国华解释道:“属于村里的无主地不但有,而且很多。”
他做过村里会计,参与过分田分地,对这方面熟悉的很。
甘韬放下筷子,将棉袄口袋中事先办好的邮政储蓄卡,递给他道:“爸,这里有5000块钱,你们留着用,我每月固定打钱到卡上,可能有多有少,要是有剩就买屋脊地。”
城市要发展,农村也要发展,他相信买屋脊地的钱亏不了。
上大巴前,江梅提醒他道:“到了给家里打电话!”
他颔首道:“嗯。”
想起江梅背水泥的那幕,他笑着吹牛道:“妈,千万别在背水泥了,我赚一天的钱够你背一个月的,那玩意对肺不好。”
他爸就是肺不好,可不想江梅也变这样。
他这次回来也暗下过决心,准备在学校毕业后,就四处投履历,不管大戏、小戏,死尸、活人都要接,尽量多赚点钱,尽快将甘国华带到大医院治疗从小落下的病根。
隔着车窗挥挥手,大巴缓缓的爬上坡道,走向省道,直至再次离家越来越远。
天色阴沉沉的,上路才个把小时,天空又飘起雪花,他蜷缩起身子,拿出本叫作《语言与艺术》的书籍。
身旁的空座上,一屁股坐下的女孩道:“咋的,后悔辍学?”
望着身旁比齐耳短发稍长,圆脸红扑扑,住他家斜对面,隶属于石家村,名唤石燕的女孩惊讶道:“哎,你上哪去?”
石燕和他同龄,家里的小楼盖的也很早,所以两人从小认识,关系就像武侠小说中写的青梅竹马。
石燕拿过他手里的书看了看:“苏州。”
他望着比小时候圆润,白净太多的石燕道:“眼看就要开学,你跑苏州干嘛?”
石燕翻了个白眼:“我都上一年班了。”
他愣道:“咋,你也辍学打工?”
石燕的成绩很好,不像他有作弊嫌疑,实打实通过努力得来的,而且,就连跳皮筋都比他厉害,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女孩自带跳皮筋天赋。
石燕听说他在做明星惊的下巴都快掉了,这种事和天方夜谭没什么区别,明星向来是活在她的画册上和家中电视里的,哪有见过真人。
越往南雪下的越大,车开的很慢,两人搁在昏暗的车厢内,兴致盎然的聊了一夜。
清晨到苏州,打着哈气下车的石燕再三提醒他道:“以后有什么好工作,记得给我留着。”
他双手合十做着保证,但内心却在极力拒绝,可不能祸祸这个儿时的女玩伴。
……
恒通明星学校,一间极小的礼堂后台,隔三差五就有人问身边同学道:“外面有人吗?”
今天是99届表演培训班,开演毕业大戏的日子。
午夜梦回的台上风光,一想起就激动连连,可真正到了要真刀实枪上台展示自己时,秒怂的同学太多。
甚至有过多次表演经验的甘韬,腿肚子也在打颤,话剧舞台没有ng,没有导演,不能犯错,要不然整场剧就会有瑕疵。
稀稀拉拉的掌声,证明话剧《我的未来不是梦》算不上完美谢幕,他振作精神,给另外几人鼓励道:“一鼓作气,让第一次舞台生涯不留遗憾!”
开场白:话剧《友爱之间》第一幕,情人节。
阿牛:很痛苦,这些广播让人想好好看书都不行……
penny:咱们姐妹……
……
台上几人对话的台词中,出现黄瓜这个角色时,后台的甘韬,理了理身上没有一丝褶子的燕尾服,顺带着抹了抹油光蹭亮的发型。
台上的黄瓜双手合拢向上,皮鞋锃亮,递给阿牛一个不屑的眼神后,底气十足的傲娇道:
“一边玩去,就凭我这种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慷慨大方fēng_liú倜傥的帅哥。”
他语速飞快的讲完三个成语,只是轻一吸气,用一种让人听不出来的停顿,继续道:“一整天都有女的送东西,不收吧人家还哭着喊着要死给我看,没办法我真搞不懂那些小女生。”
台下有些许轻笑声,他不为所动,讲完台词,划了两个步子,用最初的姿势在预定好的位置上站定。
阿牛:黄瓜,刚才有位腼腆又害羞的女孩找你,说你刚刚买巧克力的时候,将电话落在了柜台上。
背景板的甘韬,瞬间转身露出账红又恼火的脸色:!
penny,阿牛:虚伪!
马老师:黄瓜怎么现在就成了飞毛腿导弹,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