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霍卿那副潇洒自如的样子,暮朝云都快怀疑他们本身就是住在这里的了。
倒是霍卿手上的货币,在这里也是通用的,可能同他们都是到外面采买东西有关,流通的便是当朝货币。
不知道这里是不是也留着些前朝的古物。
暮朝云有些不着边际的想着。
总算有人当街拦住了他们两个人,“二位,可是从外面来的?”那人对两人的态度格外恭敬。
暮朝云心下慌乱,手被霍卿攥紧,给了他几分安定的力量。
“没错,我们是从外面来的。”
“不知是哪位大人做的引路人?”
难怪刚刚没人过来拦着他们,感情还有引路人一说。看来这里的人应该常常吸纳外面的人进来。
可问题是,他们两个哪儿有什么领路人!
暮朝云正暗自警惕,做好反抗的准备,就听到霍卿不紧不慢的接上了话,“王记烧饼铺,王吉庆。”
“原来是老王啊。”那人神情更亲近了两分,“看两位公子出手阔绰,不知是遇到了什么不顺这才想躲下来的?说出来大家伙也能帮衬一二。”
暮朝云聪明的没有开口接话。
任何疑问都交给霍卿去应付吧。
他以前觉得自己聪慧过人,多半是总跟楚辰呆在一起生出的错觉。
跟霍卿在一起的久了,他总觉得自己像个痴儿。
多说多错,不如不说。
“啊,我们啊。”霍卿拉着暮朝云的手,将人一把扯进怀里,一脸温柔,“我们什么关系,您还看不出来么。”
“只是这等感情,终究有悖人伦,只是皇城故土,终究狠不下心彻底离开。”霍卿言之凿凿,暮朝云跟他对上眼神,差点儿就信了。
反正那个来问话的人被霍卿唬的一愣一愣的,再加上霍卿银子足。
不多时对方就完全相信了,还给两人安排了房间。
等进到屋子里,暮朝云才问他,“你是早就知道对方会问这些问题了?那个什么王吉庆,真的是你的引荐人?”
“我怎么可能知道那些。”霍卿躺在床上,不知道从哪儿又摸出他那把描了自画像的扇子,一下一下的扇着风。
他在那儿舒舒服服的躺着,还不忘点评一番,“这儿从高处看着确实巍峨壮观,毕竟地底下开辟出这么一大块儿区域不容易。”
“实则这屋子里积灰太厚,昏暗压抑,还有着一股子土腥味,实在不宜久居。”
“我正经的问话,你不能正经作答吗?”暮朝云有些来气。
霍卿翻身坐起来,“没说不给你解释,我方才不是拉着你买了两只烧饼么。那味道我熟,就是王吉庆家的味道,我不过是随意说了碰碰运气。”
“你就凭这个?”
“没想到,锦衣玉食的霍二爷还会吃烧饼。”
“何止是烧饼,这皇城内但凡是眼睛能见到的吃的,我都尝过。游手好闲的登徒子,吃喝嫖赌,哪个能不精通?”
“呵,孟浪。”
被暮朝云嘲讽了霍卿也不恼,“你未来几日便要和我这个孟浪之人共处一室,日日抵足而眠了。”
“你随便编个杀人外逃的谎话都好,为何要说与我”
霍卿眯着眼睛,歪头看他,“怎么,我说的难道不是真话吗?”
“我若说我们杀了人,这种消息对于他们来说,获知轻易。你说我们该说杀了谁,才不会惹他们怀疑?”
“我们为何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住进来了。”这跟暮朝云先开始想象的完全不同。
他以为这地下顶多是暗道交错的洞穴,他们只是来查查对方在下面可能藏了什么东西,不必与人有直接接触。
谁成想这地下是这般风貌。
“下来之前,我也不知道是这样的。前朝遗民竟然有这么多,你不好奇么?”霍卿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如今只有你我二人在这里,在这等危机四伏的地方,难道不应该相互取暖么。”他故意做了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压低嗓音,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的看向他。
暮朝云顿觉汗毛倒竖,“今晚我睡地上。”
“那好吧。”霍卿一摊手,迅速收敛了自己那副登徒子表情,“不过我现在大致能确定,这里的人为什么会那么多了。而且这些人,多数武学修为不弱。”
“为何?”暮朝云觉得自己在霍卿身边就像是没了脑子一样,任何事情只要能问,绝不自己深思。
“你想啊,他这边收的都是些犯过事儿,为外界所不容之人。穷凶极恶之徒定然不少,你我二人此番在城中花钱如流水,定然成了被盯上的肥羊。”霍卿看着坐在桌边的暮朝云,“估计要不了太久,就会有人闯进来了。”
“你确定不上床跟我演个全套的戏么?”霍卿眉眼含春缱倦的望向他。
暮朝云心底暗骂一声。
“你是早就将这一切算进来了吧。”被霍卿圈着腰躺在床上,暮朝云觉得胸口气闷。
霍卿只是将脸颊贴近他散开的发丝,“我乏了,睡吧。放心,我不会动你的。”
霍卿微微抬手,指尖弹出一道劲气,熄灭了屋中的油灯。
土夯的房屋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
暮朝云先开始还在绷直着身体,随着身后的呼吸声愈发平稳,他不知怎么得也睡了过去。
而睁眼之后,霍卿的手仍旧搭在他腰上,房间里却跪了五个被五花大绑,堵住了嘴的陌生人。
暮朝云被吓了一跳,想起身的动作撞醒了霍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