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听我一回,别再让我为你担心了,可好。”季尘仅仅盯着他双眼,便将杜宇白心中的全部念头都给堵回去了。
“算了,随你,你自己都不在意,我跑去当什么假好人。”杜宇白不满的挥了挥手,转身回了书案前。
“你在看什么?”季尘跟着走进来。
“自然是看医书了。”杜宇白故意慢悠悠的拖长语调。
“若是你有什么不懂的问题,便问我。”
杜宇白凤眸眯了眯,不怀好意的盯向他,“怎么,你这呆子,不光说教我不许欺负旁人,还好为人师?”
“不过敷衍杜子昂的罢了。”杜宇白甩一甩手中的毛笔,“草草背过便是。”
“你想从军,可想过,他日上了战场,若会些医术,能有多大的帮助。”
杜宇白愣了一下,转瞬又释然,“军队自然会有随行的军医,我去凑什么热闹。”
“但你可想过,若是战况激烈,军医忙不过来的时候呢,你又如何。”
杜宇白眨了眨眼睛。
“不管你想做什么,多学些东西,总是没错的。”
“说的倒轻巧,我每日半夜习武,白日补觉,哪儿来的时间学习医书。”杜宇白悻悻叹了口气。
“现在。”季尘挤在他身旁坐下。
“你手中所拿的这本《千金方》,中有几处需要注意。”
杜宇白还没应承什么,季尘已经开始讲开了。
本来还当争辩几句的杜宇白眉眼舒展开,缓缓挑起了一抹笑。
听听也没什么不好的。
这叫人吃饭的,怎么也半天不来。
杜子昂满心疑寇的到了那熊崽子屋门前,屋里传来两人对话的声音。
“咦——”杜子昂拉长了声音厌弃,“这书里竟然有此等药引,以屎尿入药.....呕.....”
“你若不喜欢,以后可不用。”季尘语音带笑。
“那是自然,这等污秽之物,想想便觉得厌弃,如何能吃进腹中。”
“那你可知,沙场上士兵过的都是刀头舔血的日子,战况激烈,后勤补给不到,饿的狠了,恨不能抓上一把黄土塞到嘴里去。”
“那是没有条件,正常人谁会想在药里放这种东西。”杜子昂清清嗓子,狡辩道。
季尘微微摇头。
“刚听你正形没两句,又固态萌生了。现在也就是尘儿在,不然看你老子怎么收拾你的。”杜子昂砰的踹了一脚门。
杜宇白蹭的弹身起来,朝着杜子昂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爹,怎么你现在也走上门口偷听的路子了,我一直以为,只有娘会这么做。”
杜子昂差点儿又没忍住,上去就想给一脚,奈何季尘站在前面。
因为季尘来了。
杜宇白在饿死在屋里前出了屋,难得正常的在饭桌上,当着一家人的面,保证自己会好好学医。
但是学好医术之后去哪儿,可就是他自己的事儿了。
“还是尘儿你说话管用。”杜母一边说着,一边给季尘夹了一只鸡腿,“还好宇白有你这么个朋友。”
杜宇白在那边小声腓腹不断,他想要加筷子肉,都会被杜子昂那双筷子给挤开。
“你还是少吃点儿肉,免得身强力壮的就想跑去战场。”
季尘莞尔。
原来杜宇白体重下降的原因,竟是因为杜子昂不让他吃肉么。
“你笑什么。”杜宇白凑到季尘耳旁,轻飘飘的念叨一句。
季尘收敛笑容,压低声音回,“你看错了。”
这个呆子,装什么。
杜宇白翻了个白眼。
这天之后,杜宇白又有小半个月没看见季尘,再加上他好容易有了学医的念头,杜子昂自然全心教他。
每天杜子昂给人看病问诊,他就非得被压到小板凳上坐着。
别的也没啥。
就听!看!
一天两天下来,杜宇白被熏的满鼻子都是药味。
以前他觉得季尘身上这种味道好闻的紧,现在几乎产生生理性厌恶了。
先开始他还在听,杜子昂到底是怎么给人开药的,后来索性放飞自我,坐在那儿开始默背兵法知识。
然而杜子昂不放过他。
“刚刚来的那两个病人,你看出什么了?”
杜子昂跟季尘真不一样。
看半天一个问题都没有。
人家看书都能有反思,自己现在亲身教学,杜宇白却像是个榆木疙瘩一样不开窍。
杜子昂一巴掌糊到他脑袋上,“问你话呢,发什么呆!”
杜宇白抬手捂头,“本来就不聪明,你再打下去就更傻了!”
“你还有理了不成?”杜子昂将刚刚开的两个药方甩到他面前,“你告诉我,它们之间有什么区别,你可有什么问题。”
刚刚一直在走神的杜宇白只能硬着头皮看。
不过区别也很明显。
“这两个药方的剂量不一样。”嗯,幸哉,幸哉,杜子昂的字他勉强还认得的。
“没了?”
“没了。”
杜子昂一脚踹到他凳子上。
杜宇白整个人跟着飞出去。
他这人皮糙肉厚的,倒是没什么事儿,揉着胳膊站起来。
“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啊你。”
“问问题。”
“这有什么好问的啊......”杜宇白拧着眉,回忆着进来的那两组病人,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同样一种病,为什么你开给孩童的剂量反而大,开给老人的剂量反而小呢......难不成这药性越多反而会中和。”
“这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