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英可掬一笑,然后将那待在针眼里的小半截线重新续上了一长条线,抻了抻褶皱的衣角,挑了一针线头说道:
“你这记性可真是差,咱娘去了才半个月,怎么着也得再半个月,待足了一个整月才能回呢,天他爹啊,要我说啊,你可真该抽一天,去那轩城里,找个郎中好好瞧一瞧你那记性了。”
凤英说完,脸上皱纹一皱,呵呵的笑着。
赵大六看着凤英欢笑,也跟着五味杂陈的笑了两声,随之搓了搓脸,起身走到水瓮旁,拿着瓢往那靠这水瓮的木盆里哗啦啦舀了几瓢水,轻咳了一声,说道:
“凤英啊,这两天你就在家看紧了咱天,别到处去走动了,我约莫着那白家看他家那猎鹰不回窝,一定是会再来咱有名村来寻的,到时可别叫那白家的虎狼豹给找上了什么事儿,那可就麻烦大喽!”
赵大六说着,端着那木盆走回到桌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将脚上的鞋子脱下,两脚一下踩进水盆里,脸上神情一阵轻松。
“记住,明天天不亮你自己就出发,一定要在一炷香的时间到达郡都县城,到那里找到郡主柳桃就赶紧回来,千万别逗留太多时间,让镇天发现就麻烦了。”孙悟空认真仔细的对猪八戒嘱咐道。
“放心吧悟空哥,我一定不会耽误驱魔时间的,在五花魔魔气大升之前我一定能赶回来的。”猪八戒笃定的回道,看上去很有信心。
小白龙在一旁也给猪八戒帮腔说:“主人你放心吧。别看坏种平常做事挺没什么谱的,但就这件事他一定能做的很好的。”
“嗯,好。”孙悟空心事重重的点点头。
正这时,屋子外面呼呼的刮起了飓风,又伴随着嘁哩喀喳的雷电好不热闹。
……
……
凤英点点头,应道:
“放心吧,我一准把咱天给看的牢牢的,不能出啥岔子,诶?对了,你在那村里商量事儿,可是找着那愿意挑头抗事的了?”
赵大六脸上的轻松随即一瞬绷住,愁思随之便泛了上来,他长叹了一声,无奈的摇摇头回道:
“唉!凭良心说,这种事儿谁还敢再抗啊,唉!走一步看一步吧,头那白家的人来前,看看能再想出什么别的办法嘛,实在想不出就只能是……”
凤英听着,也跟着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说如今这到底是什么世道啊,那白家仗着自己在轩城权大势大,就敢随意的欺负百姓,无恶不作,嚣张跋扈,就他家养的那畜牲就比咱村的人命值钱,这可要到哪里去诉不愿呐!”
赵大六哼了一声,不忿道:
“如今的世道就是谁的拳头硬,谁的银子足就是法度,做为这只有这锄头的贱命农户,也不就是叫人家任意鱼肉嘛,他娘的,操蛋的世道……!”
那赵青天的衣裳往桌角上一搭,一边观察着瑕疵,边问:
“天他爹,你说那白家往这无极山到底是为了啥放那大鹰嘛?”
赵大六哼哧一笑,然后两脚从木水盆中抽出,将脚点踏在鞋子上说道:
“还能为了啥?就为了那人嘴里胡说乱传的龙呗,他娘的,也不知是谁造的谣,说这无极山里有龙,狗娘养的,净是让那些该死的玩意儿祸害咱有名村的牛羊牲口了,要是让我知道是谁造的谣,我指定一下咔吧,把他脑瓜子扭下来。”
赵大六气愤的说着,起身从椅子上站起,接着弯腰把木水盆端起,重新将其放回水瓮旁。
“凤英啊,这水就明个浇咱菜田里吧,今个儿累挺了,我先睡了,你也早早的睡吧。”
赵大六说着,接着轻轻的趿拉着鞋子,走进了东里屋,爬上了木床。
凤英点头嗯了一声,抓起衣裳,凑近油灯旁,继续细细观察着缝补的瑕疵。
油灯的灯芯上跳跃着的不熄的火苗,继续散发着昏黄的光。
赵青天他娘凤英静坐在桌旁,手指扒拉了衣裳好久,她生怕那衣裳缝的不完美,叫赵青天穿起来不利索干净。
西里屋的赵青天,轻轻的在木床上翻了一身,两眼盯着屋顶,寻思了片刻,然后嘴里慢声低语道:
“龙?无极山有龙?白家人放鹰是为了找龙?”
这时,屋外突然一声霹雳。
紧跟着一连串的轰隆响声。
稀里哗啦的大雨即就利索的下了起来。
翌日清晨,风吹草动,鸟鸣天清。
山里头一只贼头贼脑的野猫,正踏着轻慢的步子,塌着身子,在赵青天家的木屋顶上用那圆润如玉,眸中藏刀的双眼,机警的盯着那立在瓦片上抖搂羽毛的黄鸟,一步一停的靠近,伺机一冲而上,压于爪下。
然没等那野猫再迈步几下,只听那被猫爪踩的一片裂纹的瓦,发出咔呲一声。
紧接着不到一眨眼的功夫,那黄鸟闻声而动,扑打起双翅,朝天上飞去。
那野猫见黄鸟惊飞,赶紧两腿一屈,向上腾地一弹,身子跃起半米。
可无奈猫无飞行之功,只得是在空中停留一刹,唰的下落,啪嚓一声跌到了靠墙的铜盆上。
接着铜盆被一下击倒,发出啷一声刺耳响动。
紧接着野猫那两只触了地面的前爪跃起一弹,飞跃过低矮的栅栏院墙,一个闪影,钻进了院落外面的草丛子里。
然这一连串的响动却叫那耳尖的赵大六一听,腾地从床上坐起,连忙趴下床,跑至正屋门后,抽开门闩,一脚迈出屋门来到院子,眼珠子唰唰的在眼眶里滚动数圈,四下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