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蓝煌被何鹭晚的一句话唤回了神,他大惊之下跑到了何鹭晚的身边,想去检查她的伤口却对着琴令的剑手足无措。
他不由得冲琴令急道:“琴公子!您快把剑放下!”
琴令也愣愣地,不知被什么镇住了心神,恍惚间旁人说了什么话他都没听进去。
“迁恕。”何鹭晚叫住了正要伸手推琴令的蓝煌。
“住手。”她无比平静,好像不是她肩头的衣服被血染透了:“仲宁兄在玄阵中看到了他最不愿见到的幻象,给他点时间恢复吧。”
蓝煌现在空有焦急,满身心力不知道怎么用,他只能惶惶走到何鹭晚的身边站着,手抬抬放放不知如何自处。
高了何鹭晚半头的青年神慌意乱地偎在她身边,自责内疚地垂首而立,咬着牙几度三番欲言又止。
何鹭晚笑得平和,偏头去看蓝煌,对上他一汪快红透了的眼,安抚道:“真没事儿,不用急。”
她的话和笑容都是有力量的,蓝煌心中的不安在何鹭晚的言语中如潮水般消退,不过几息的功夫,他就平静下来了。
一同平静下来的还有琴令。
他如梦初醒般收回了佩剑,大惊:“觉弟?!你怎么会……是我伤到你了吗?!”
扎在肩头的剑突然被拔出来,何鹭晚倒抽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伤口。
“公子!”
“觉弟!”
她这一疼,把两人都吓到了。
何鹭晚赶紧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只是被吓了一跳,其实不疼。”
琴令连忙道歉:“是我太不小心了,抱歉,对不起……”他满怀愧疚,看着何鹭晚肩头染红的一大片,似乎想说更多,但终究是没说出来。
何鹭晚见不得他们一个二个恨不能捶胸顿足、替自己受伤的模样,说道:“真的没事,仲宁兄千万不要介意。”
她看了眼密道的深处,两道逐渐远离他们的意识已经探知不到了。
她又说:“现在追人应该是追不上了,剩下的事情我们留到出去再说吧。我进来之前让邵兄和风谣守着密道口,但看样子对方也只有两个人,没有更多的援手,今日这事怕是要暂时告一段落了。”
何鹭晚一发话,琴令和蓝煌一个比一个乖地点头应下,自觉地跟在她身后,时刻准备着在她走不动的时候扶她一把。
这样子真的逗笑了何鹭晚,她在前面慢悠悠走着,不时转过身瞥两眼紧张兮兮的琴令二人。
她眼尖地注意到了蓝煌身上的佩剑不见了,于是发问:“迁恕,你的剑呢?”
蓝煌这才想起来刚才玄阵内的变故,老实回答:“在玄阵中被夺了。”
何鹭晚当即警觉起来。
从最开始引走风谣的,就是随身的东西被窃,现在又轮到蓝煌随身的佩剑被夺。
密道当中布置的玄阵比起小院里的还要危险两分,只要布阵者想,不说诛杀琴令和蓝煌,让他们两人短时间内挂点彩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但两人平安无事不说,唯一的损失竟是蓝煌被人伺机偷走了剑。
这不得不让何鹭晚思考,对方急着拿走他们随身物件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对方的目标看上去非常明确,针对的都是自己亲近的人。
这让何鹭晚能够断定,她不是无辜被牵连入局的,而是被人盯上了。
至于被玄门弟子和枯亡手盯上的原因是什么,这怕是要等待对方下一次行动才能看出端倪来了。
庞大又杂乱的信息碎片搅得何鹭晚有些头晕,昨日消耗过度的后劲儿在风波暂息的现在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今日从早起开始就有些隐隐作痛的头,之前因为担忧风谣的安危被强行压下。
找到人后又一事接着一事地发生,让何鹭晚连轴转到了现在仍无暇思考自己的身体状况。
当她意识到敌人已经远离他们,今日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变故突生时,疲惫和疼痛就从身体的各个角落摇旗呐喊开始作祟。
不过几步路的功夫,何鹭晚就觉得她多走两步都是吃力的了。
她抬手按了按突突跳个不停的太阳穴,企图将难忍的头痛抑制下去,她这会儿也顾不上捂过伤口的手是不是把血沾到脸上了。
好不容易强撑着走到了入口处,四十八个上行的台阶对现在的何鹭晚来说,比登天轻松不了多少。
所以她在重见光明的一刹那,几乎控制不住地往风谣的方向倒去。
“公子!”
何鹭晚最后听见风谣一声惊呼,然后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
这一觉,何鹭晚睡得很沉,没有多余的杂念也没有奇奇怪怪的梦境。
再一睁眼,她发现眼前的帷幔是她在客栈的房间里的。
是她自己的床!
何鹭晚没有急着起来,稍微动了动左肩,伤口疼了一下,但是肩头沉沉的,应该是缠了不少圈绷带。
她突然有点担心自己的伪装有没有被拆穿。
屋中除了她还有一个人,所以何鹭晚清了清嗓子才缓缓用伪声开口:“我有点渴。”
“公子您醒了!”一个惊喜的声音带给了何鹭晚一丝安心。
很好,是苏朵。
何鹭晚挣扎着坐起来,就听见旁边给她倒水的苏朵叮叮咣咣、手忙脚乱地放下杯子跑到床边搀扶,哭腔一点不带掩饰地朝她砸下来:“公子您别乱动……您……您怎么出去一趟还受伤了呢……浑身都是血……吓死奴婢了……”
何鹭晚被苏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