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虽然大雪过膝,道路受堵,车队行驶的速度很慢,但由于王家车队走的是官道,相比起其它地方要平坦的多,而同样赶往京都的人也多。
所以在众多车辙碾压之下,此时官道之上,就像一块巨大的三明治一样,而中间部分已经被融化坍塌,形成了一条宽约五米左右的甬道,可供来往的路人直行。
而此时车队已经停下,为了不阻碍交通,挡住他人的去路,在黎管家的带领疏导之下,王家车队的马车,正在向着官道边缘位置靠拢。
而中间空出来的道路十分宽敞,此时蔺凌走的便是正中央的道路。所以即使不骑马而行,在速度上还是很稳的,也就是约莫盏茶的工夫,蔺凌郭权二人,便已经来到了亭榭旁的山岗下了。
而此时王英,却还骑着自己的骏马,被远远的吊在后方,而且有隐隐约约的抱怨声传来,仿佛王英正在喝斥骏马一般。
“可怜的王英,估计这次,又要被王家小姐臭骂一顿了。”
此时看着焦急的王英,郭权啧啧有声的感慨了一句,不过看郭权的表情,怎么看都有点幸灾乐祸的影子在里面。
想来,郭权对于之前王英对待自己的态度,是有些不满的,毕竟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是让人很不爽的。
“走吧,我们上去。”
听到郭权的感慨,蔺凌只是回头瞥了一眼落在后面的王英,神色平淡不悲不喜,冲着啧啧有声的郭权招呼了一声,便当先朝着岗上行去。
看到这里,郭权也不再嬉笑,而是紧了紧身上的包裹,努力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朝着蔺凌便追了过去。
而此时的岗上亭廊中,王诗雅姐妹二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特别是小丫头王洛依,也许是等的久了,此刻正鼓着一子脸,依偎在姐姐王诗雅的怀中,手中狠狠的捏着半块没吃完的糕点,嘴中更是嘟嘟囔囔的念念有词。
不用猜,仅是看她气鼓鼓的娃娃脸,蔺凌也能想到,这小丫头恐怕正在咒骂自己、或者郭权,说不定在其心中,正盘算着该怎么欺负自己。
不过蔺凌不是小孩子,也早已过了那个最纯真的年龄,不过每当面对王洛依这般娇嗔的样子时,蔺凌心中最多的感受,便是怜惜。
每次看向小丫头的眼神,都像是在看邻家小妹妹一般。
“公子,你让小女子盼的好苦。”
看到蔺凌上的亭来,王诗雅下意识地紧紧攥住小丫头削瘦的臂膀,无视其抗议的小眼神,颇为幽怨的看着风尘仆仆的蔺凌,委屈的说道。
“蔺凌迟到,害的姑娘无故受这风寒之苦,却不能为其分忧,实在是惭愧不已。”
说着蔺凌一甩衣袍,对着呆坐的王家姐妹,径直的弯下腰去,正儿八经的行了一记大礼。
“你这人,怎得这般无趣,岂不知我家小姐是在打趣与你,若是稀罕你那一礼半式的,又何故遣那王英,接二连三的去相请与你。”
这时,一道美丽婀娜的倩影,伴随着熟悉的清脆声音,从亭下青石阶上,走来了一位俊秀的仕女。
仕女手中还端了一方木匣,但看其小心翼翼的模样,想必匣中之物必然有一定的分量,只是不知里面是什么东西罢了。
此人,正是之前郭权曾怀疑的马夫,而当此人在经过郭权时,似是有意无意的甩了一甩衣摆,就见那仿佛蝉翼一般的衣摆,竟然好巧不巧的,直接甩在了郭权的脸上。
此刻的郭权,却并没有因为仕女的失礼而恼怒,相反,本来最是叫嚣的郭权,在看到那仕女的容颜之后,竟然露出了一副痴迷的神色。
而另一边的王诗雅,本就对于蔺凌的客气没什么抵触,反而会觉得此人知礼,只是有些时候过于呆板罢了。
“采荷,不得无礼。”
只是想着逗一逗这个呆萌的书生,但此刻看到自己的心思被人识破,难免心中不快,于是就连语气也生硬了许多。
“奴婢心直口快,还望公子切勿见怪,如有失礼之处,奴婢自当赔罪便是。”
说完,就见仕女对着一旁的蔺凌,恭恭敬敬的福了一礼。
“姑娘无错,何必赔礼?倒是蔺某心存芥蒂了,其实我早该想到,大小姐本不是那拘礼之人。”
蔺凌这般说着,下意识的便扭头看向了站在亭外的郭权,仿佛刚刚想起他来一般,一拍脑门说道:“被姑娘这么一说,差点忘了一件大事。”
话音未落,蔺凌便已经急奔到亭外,一把拉住郭权的手臂,兴高采烈的将郭权拉进了亭内。
而此时的郭权,却因为之前那叫采荷的仕女的容颜,一时竟陷入了深深的痴迷之中,手被蔺凌拉住,也只是下意识的跟着蔺凌挪动脚步罢了。
“王小姐,我来为你们介绍一下,此人便是我的同窗好友,姓郭名权字品之,也是北郡相思筑人,自幼我们便是形影不离,如同一人。”
“那日在万良山下,多亏小姐的仗义出手,才保的品之一条性命,如此大恩,当真是无以为报...”
蔺凌这般说着,一边拿手在背后偷偷的推搡郭权,意思显而易见,王诗雅作为郭权的救命恩人,显示郭权是要表示一番的。
只是此时的郭权,仿佛魔怔了一般,只是愣愣的盯着那叫做采荷的仕女发呆,却并不去理会蔺凌。
“品之...品之?”
而随着一声声呼唤的传来,沉浸于自我世界不能自拔的郭权,本来那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