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昭训盛情难辞,清了清嗓子轻唱了起来。
回到静苑的老王妃,又拿着瓷瓶,看了一眼,瓷瓶里竟去了小半瓶,按照宇文琰说的量,应是绰绰有余了。她不由得失声轻笑起来,想到这几个女人永远也生不出儿子,心头畅快非常,似移开了压在心上的泰山一般。
因她说了些古怪话,才扰乱了老王爷的注意,以为她是去说气话,不会猜她已经顺遂得手。
老王妃为自己算计得逞沾沾自喜着。
上房里,酒宴散了。
老王爷有三分醉意。
姚妃令丫头们备了香汤水,亲自服侍他洗了澡,里里外外都换了干净的衣衫。
老王爷扬手拥住姚妃,笑道:“在渠上时,白天不觉着,一到夜里我就想你,想你在做什么?”
他低头就要亲,姚妃将脸转向一边,轻声道:“今晚且去她们那儿吧。”
“为什么?”
姚妃抬头,温和地看着他俊朗而成熟的面庞,“小日子都有两个月没来了,昨儿黄昏请了朗中来,说是……喜脉。”
老王爷一听,眼里闪着光亮,“晴娘,真的么,你当真怀上了?”
她羞涩点头,“郎中说,有些滑胎之像,着我好生将养着。姚嬷嬷也叮嘱了,她最是严厉的,万不许我们在一处,我瞧你还是先去妹妹们那儿。”
老王爷欢喜地抱起姚妃,转了两个圈,方才将她放下,双手拥住她的腰身,“要是生了儿子,本王立马奏报朝廷,请赐为卫平候。”
姚妃垂首,双手抚摸着肚子,“知道了,你都说好多回了。”
“那你好好将养着。我去二位昭训屋里瞧瞧。”
姚妃叮嘱道:“才刚两月,你也别说,没满三月前,越少人知道越好。”
“本王懂。”他灿然一笑。
很快,这王府就要多出一个孩子了。
许是饮了酒,又或是因为心情大好的级故,老王爷先在听雨院呆了大半个时辰,陪了妙昭训。
妙昭训想到老王妃的话,自然希望早孕子嗣,那可是候爵呀。她一定要怀上儿子。
老王爷刚出听雨院。就见杏奉侍笑盈盈地过来。
又去绿绮院呆了一个时辰。
待他从绿绮院出来。天色近黄昏。
回上房用了晚膳,又去了莲昭训屋里。
莲昭训因自幼习舞的缘故,身姿比寻常女子更绵软、诱人。
上房内室。
姚嬷嬷正在说老王爷的事儿,“你怎么把王爷赶到姬妾屋里去。你虽刚怀上,也得防着她们,万一她们先你生了儿子,这可如何是好?”
姚妃微微一笑,“王爷的心在我这儿,她们虽长得好看,在王爷心里却远不及我。”
姚嬷嬷轻叹一声,“我的大秀呀,这可是王爷。要多少女人没有。现在是谁先生儿子的事儿。要是有了儿子,难保她们不使了法子哄了王爷封她们的儿子为卫平候,到时候,你可不就落了空。不能让她们抢了先。”
姚妃捧着腹部,蹙了蹙眉。
“怎了?”
“泄有些疼。”
姚嬷嬷道:“怀孕之初是正常的。不是有郎中开的保胎药么。我让丫头熬上,睡前再喝上一碗。”
姚妃嘴上说不怕,可心里还是暗暗地担心,如若她们当真生了儿子,她自己的孩子怎么办,虽然她是侧妻,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所以,她不能让她们怀上儿子。
这一夜,老王妃在静苑的闺室里辗转难眠。
这一夜,老王爷在莲昭训的屋里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候,一宵风云。
而姚妃在这一夜里,却想了太多太多。
想肚子里刚怀上的孩子,想着他会是宇文玳,是宇文谦一直期待拥有孩子,更是她新的希望和余生的依仗。
怜星院里,紫霞正在忙碌地为丈夫收拾行装。
叶浩看她忙碌地影子:“父王真要我入仕?”
紫霞停下手里的事儿,看着叶浩道:“你以前不是常说自己不是读书的料,可又不想与你的兄弟、堂兄弟一样,靠着我娘过活么?”
“我……真能入仕?”
“你做生意不会,读书又不成,总不能这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这几年,母妃自不说你。可阿琰、青霞,还有父王,打心里瞧不起你。这回父王愿意带着你学些本事,你为了我,为了三个孩子,就争口气,干出点事来给我们大家瞧瞧。
父王说了,皇上的意思要在卫州试行‘改田法’,要是干好了,还要在各省推行,这可是你大干一场的机会。浩表哥,你跟父王去建河渠。让以前小瞧你的人看看,你和叶家那些不学无术,只会欺男霸女的兄弟是不同的。”
叶浩早年读书,可屡考不中,过了童试中了秀才再不成了。这些年也不再考试。后来,叶老王妃拿了钱让他做生意,屡做屡亏,被叶家兄弟嘲笑无能,亦不再做生意。终是一事无成。
这几年帮着紫霞打理王府,虽是老王爷的大女婿,担当的角色却是王府的管家,而这大管家是紫霞。
叶浩道:“若是我学不会……”
“若是学不会你就别回来见我和孩子,给我滚得远远的。”
紫霞想着,如今王府的下人都在背后议论,指指点点地嘲笑,她受不了。
到底不是她掌理王府,是姚妃。
下人们不将她放在眼里,表面上还恭敬她是大郡主,指不定背后如何想。
次日一早。
紫霞送丈夫至二仪门,老王爷带着小厮、护卫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