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登基,百业待兴。朝堂上更是呈现一片前所未有的欣欣向荣。
左相崔从善小心谨慎,静王党、宁王党人更是不敢出大气,纷纷上书坦承自己之过,也请求新皇恕罪。
江南官商勾结,花重秸差的案子还未结,晋地也发生了官商勾结、晋地世族庶子联手迫害嫡子的事,扰得新皇不厌其烦。
大总管一声高喝:“退朝!”
新皇扬袖而去,几日下来。众臣发现这位年轻的皇帝越发有了龙威,训骂起人来,丝毫不留颜面。登基以来,就连崔从善也没少被训斥。
今日的朝会总算是结束了。说得最多的还是晋地的事,但新皇念着江舜诚父子的功劳,不远千里,妥善办结了晋地的差事。将十几万静王培养多的年精兵良将收回己用。
每日,众人都赔着小心,生怕一不注意就引来杀头大罪。
新皇登基一个月有余,不提先帝十皇子、十一皇子等人的晋封、赏赐之事。但在先帝时自小被冷落的十皇子,出奇的得到新皇重用。而十一皇子却倍受冷落,门庭清冷,其他皇子更不需提。七皇子被先帝敕令府中悔过,新皇也未宣诏他入宫见驾,就连登基那日也似忘了这位先帝的七皇子。
而今,先帝的皇子一律尊称为“王爷”。
崔从善回到左相府,刚近府门,就见府前停驻着一骑华轿。“郡主回来了?”
下人应答:“郡主今儿的脸色不好,正与大公主说话呢。”
崔珊看着母亲,“娘,我与他才成亲多久,他就要纳贵妾。昨儿我不信,他竟与我甩脸色看,这些日子,我不辛苦么?曹家各房早前过的什么日子,现下是什么日子,我主持中馈,上下打点竟讨不到他的欢心……”
身为女儿,遇到不顺的事。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母亲。
崔珊噼哩叭啦地说了一通。
大公主坐在菱花镜前,对镜贴花钿,只贴了一半,手臂重重垂下。
想答两句。又说什么?
早年便与她说过,曹玉臻并非良人,可她偏是不信,要死要活非嫁曹玉臻不可。
正妻未入门,先订了位贵妾在外。
胡香灵是什么人,大公主可是打听得清清楚楚的,小小年纪,就能害人染天花,毁人容貌,这样的女子能是良善之辈?
大公主喃喃道:“新皇登基,贤妃得与十一王爷出宫相聚,晋位贤太妃。你皇祖母却不得出宫,被迁往太后所居的康宁宫附近。听说每日还被责令按时去向舒太后请安、侍茶……”
舒氏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乾明太子的遗孀,好歹贵嫔、德妃都是先帝的嫔妃,育有子嗣的人,算起来还是舒太后的长辈,一夜摇变,都成了阶下囚。
大公主也时时提着心,想到母亲、想到畏罪自杀的静王、还有被处罚软禁府中的七皇子,一颗心就提得紧紧的。谁也不知道,新皇会什么时候痛下杀手。
崔珊提着华贵的衣袍,站立在母亲的身后,看着镜子里依然高贵的母亲,近来失了往日的神采,“娘,我听说翰林院还差一位从六品的修撰,能不能让祖父打点一下,把玉臻调到……”
大公主厉声道:“别不懂事,现在是什么时候,便是你祖父和我都得小心翼翼的。”
曹玉臻想要留在皇城为官,遣了崔珊回来说合。
如今看到翰林院有职位,又想谋划。
他去年春天才得中三甲,能谋到正七品的官职已非易事。
“娘,祖父是正一品的丞相,把从六品的匈给玉臻有什么难的?”
“还不住口!”大公主喝斥不住,花颜含怒,“你祖父的丞相是先帝给的,能不能做得久,还得看当今皇上的意思。皇上还记着你祖父和我的一笔账呢。这个时候谁敢行差踏错,那便是掉脑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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