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菲道:“那不是都到黄昏了,眼瞧着就中午了,这可如何是好?”
十几名拜访的文人雅士聚在一起,低声议论。听不见说了什么,但从他们审视马车和看青嬷嬷的眼神来断,定是与素妍拜师的事有关。
白芳道:道:“嬷嬷和白菲先回右相府,我在这里候着。如若秀出来,便能第一眼瞧见我。”
“这……”青嬷嬷想留下来,可自己也进不了朱宅,道:“如此也好,留下一盒糕点,你饿了也能充饥。只是这附近,连个喝水的地儿都没有,好在清晨出门,还带了几个果子,你带上吃。”
白芳拿了糕点和果子跳下马车,牛二载着青嬷嬷与白菲离开了平安巷。白芳在朱宅大门外的榆树下站着,一侧站着几个文人,正在小声地议论着那门上的空白联匾。
过了良久,有人过来对白芳抱拳道:“敢问这位姑娘,进去的那位秀是什么人?”
右相府的大丫头,衣着打扮也比效人家的秀还要高贵。也难怪这人猜不出白芳的身份,只从嬷嬷和朱家门子的言谈中知道,今儿闯关的还有一个女子。
白芳绞着手里的帕子,到底是与男子说话,显得颇不自在。“她是我家秀,已经进去一个多时辰。”
一个浅蓝袍男子见白芳正值妙龄,不由得猜想起那秀呢,或许也是风华绝代。“身为丫鬟,就放心你家秀独自去见一个男子,你就不怕……”
白芳愤愤地瞪了一眼,定是这几人想岔了,居然想到男女大防之事上,心下懊恼,当即骂道:“看你一介书生,怎也如此龌龊。”
浅蓝袍男子道:“在下一番好心,姑娘何必误会。”
白芳扬了扬头:“哼,我家秀不过是*岁的孩子,一向仰慕朱先生,今儿特来拜访。”
众人才知,猜测了大半晌的才女佳人,原是个孩子。
如果这孩子真是闯关,最后还闯关成功,被朱武收为弟子,让他等如何面对世人。
白芳生气,不再搭理那些人,只捧着糕点,拿着水果吃着。
正午的太阳很烈,天很热,有人离开了。不多会儿,有人叫了卖凉茶的老汉,在榆树底下饮茶聊天。
“那门前的空白联匾到底是何意,只说这是第一关。之前是可砸,如今不能砸,我都来三天了,连朱先生的面都没见着。”
“不如,试着去联匾上题写对联如何?”
卢稹壮着胆子,令人备下了笔墨,大气凛然地走到朱宅门前,在一边的空白联匾上,书写对联,刚写上不到一刻钟,只听大门吱嘎一声,众人兴致勃勃,当看到下人提着的水桶时,心顿时就凉了一大截。
下人拿了葫芦瓢,一瓢泼至联匾上,三两下用抹布擦了个干净,转身进了大门。
卢稹顿时凉透身心,他在蓬安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才子,没想在朱武这里碰了壁。
不多会儿,下人开了大门,身后跟着两名家奴,提着茶壶,拿着馒头。
“各位公子,我家先生说今日天气炎热,备了凉茶、馒头,请大家都用些,大家用完凉点,就请回去吧。”
卢稹心有不甘,抱拳道:“这位戌,在下是从蓬安而来,八百里之遥,特意来此拜见朱先生,还请戌帮忙通禀。”
下人道:“早在我家先生回抵皇城时,便已对外宣布,这几月暂不会见亲友。公子若要拜见先生,还等到二十之后再来。”
如今不过是初八,等二十还得十几日。
从宅门内出来一名家丁,手里拿着张纸,三两下就贴在了墙上,只上纸上写着这两个多月来那些精妙的绝对,竟有十三个之多。
众人围在那里观了良久,卢稹摇头轻叹:“没想皇城书院的大才子都在此被拒,我是没有希望了。”
“朱先生收琅琊公子为弟子便罢,今儿还见了一个忻娘,若真收这忻娘为弟子,让我等颜面何存,只是不知这忻娘有何等本事,竟能得朱先生青睐。”
一直安静的白芳再也按捺不住:“我家秀的本事多了去。字写得好、棋下得好,画也颇得先生赞赏……”
有人看过纸上的绝对,便相继离开,但最终还是有五六个人留下来。
白芳耐着性子坐在榆树下,时不时望着宅门,但见宅内的人出来又进去,进去又出来,如此往复,好一阵儿了,依旧不见素妍的身影。
青嬷嬷与白菲回到右相府,先去见了虞氏,与虞氏禀明拜师之事。
“什么?妍儿去朱家闯关拜师了?”
这可是府里的大消息啊,比那盛夏的雷声更为响亮。
青嬷嬷笑道:“秀不仅去闯关,还得到朱武先生相见,听朱宅的下人说,秀已经闯过一关了。让我们酉时再去接人。”
虞氏初是意外,这会更是好奇,“妍儿闯关,且还过了,真是奇了。”
如果过关的是江书麒、江书麟,虞氏一定会多念几声“阿弥陀佛”,现在居然是素妍闯关,还过了一关。
很快,秀去朱家闯关拜师的事儿,就像一股风,吹遍了右相府每个角落,闯关不是重点,难得的是秀过关了。
有人大赞:“秀裁之后,便懂事许多,不再捉弄丫头、婆子,而且对得月阁的丫头很好。”
“秀天姿聪颖,又如此用心读书,一定可以过关的。”
就在右相府上下议论纷纷的时候,素妍已与朱武下完了一盘棋,这一盘棋足足下了一个时辰,这对于一个只有九岁的孩子来说,是难能可贵。即便最后素妍输了七子,但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