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多久啊?’
‘多则一年,少则半年。’
张阳忽然想起追风回府前曾亲口许下归期,他若有意与主人争这个长短,他怎么会许下确定的时间,他就算找不到好的借口就说句‘事办完我自然就回来了’也好啊。这不正是大人哄小孩子最常说的话吗?哪个大人把孩子扔家里不是说‘我出去办事,事办完就回来。’?有几个大人会说‘我一个小时最多两个小时回来。’?
‘爹,不是我不愿意相信你,你一会儿一个说辞,骗我的次数太多了。’张阳翻手拿出一个灵符‘啪’的一声捏碎了,一团灰色的烟雾在空中不飘不散。
“人言最是虚,真假何能辨?人心最难探,善恶由天鉴。”张阳对着灰色的烟雾说了一首诗,谁也不明白他念的什么经。张阳捏碎的是一个非常特别的灵符,很稀有几乎没人知道这种灵符。这是血牙送给他的,是一个修为很高深的巫师炼化的‘碧玄符’专门用来鉴别真假问询天意的灵符。这是一个赌咒符,他的答案只有是与否。使用方法也极其简单,你把你要问他的事在心里虔诚的想一遍,给他一个指示的方向是如何否又如何就可以了。
‘告诉我我爹说的话是真是假,若他说的是真教凝神铁自上而下滑落,若他是唬我教凝神铁自下而上飞出,若辨不出真假即刻散去。’张阳集中精力虔诚的在心里默念着,所有人都瞪着好奇的眼睛盯着他,不知道他在玩什么。但见他眼前的烟雾开始翻腾,上下滚动起来。
“啊”张阳一声呼喊,豆大的汗珠如雨点般顺着发际流了下来。凝神铁‘嗖’的自下而上飞了出去,铁链的寒光混杂着血光让所有这些天天杀妖砍兽的人都不寒而栗,好多人都捂着嘴皱着眉。
烟雾消散铁链落地,张阳也倒下了。凝神铁链在人体内穿动的时候直痛得灵魂都打颤,小小张阳如何禁受得起?他直觉眼前一片白雾阵阵眩晕。
“阳儿”张少杰抱起张阳,张少斌化了一粒丹药洒到他的伤口上,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很快愈合了,可痛感丝毫不减。
“怎么样了?”张振羽见张阳面色惨白估计是失血过多造成的。“往下拽呀,哪有往上提的?”当爹的如何能不心疼?他蹲在张阳面前拿块绢布给他擦擦汗。
“儿子不孝,累您担心了。”张阳语气倒也平缓,只是面上毫无表情。他挣扎着要站起来,张少杰便扶他站好。
“怎么样了?”张少杰关切的问。
“动不得”张阳指指左肩,半边身子都动不得了。
“毒能解疼,你蜜蜂在吗?”
“在”张阳点点头,这真是自己做的刀伤自己的肉。
“先吃解药”
“好”张阳拿出小药瓶先吃了一粒药,然后放出蜜蜂,蜂尾在左手背上扎了一下,手一下就肿了起来,手背都变成了黑色。
“这蜜蜂怎么带毒了?”张少斌太了解这个蜜蜂了,他天天教张阳玩这个蜜蜂。
“我昨天帮他弄的,今儿就用上了。”张少杰说。
“这什么毒啊?这么厉害。”张振羽也不知道他们爷俩弄毒蜜蜂的事。
“呵呵”张阳冷笑一声“青青蛇儿口,毒蜂尾上针,两者俱不毒,最毒小人心。”张阳的手疼、胀、酸、麻,不过一会儿就能动了。
“阳儿,你爹做的对,你别胡说个没完。”张少斌看张阳也怪惨的,生怕再被他爹打了,忙拦住话头。
“二叔教训的是,我就是随口一说没有所指。既然追风放不下他的傲气,就等他什么时候想明白了,懂得顺从了,自己走出来吧。”张阳又恢复了本来的样子“连累大家为**心了”张阳抱拳给大家作了个圈揖,然后就大摇大摆的下殿去了。
“这什么孩子?”张振羽深深的叹口气,他真的很生张阳的气。
“阳儿重情重义是个好孩子。”张少杰说
“这犟脾气真得管管。”张少斌说
出了摘星殿张阳直接到追风的屋里去了,他安安静静的躺在青石上看着这屋子。昨天还开开心心高高兴兴的打扫了一遍,满屋都是期盼与欢欣,今天再看这屋子没有一点开心的味道,满屋都是绝望和伤心。
“物是人非庭空扫,星月迷离夜虫吵,自恨无力破苍穹,唯余离恨归去早。”张阳踏风而起挥毫题壁,在墙上写下这样一首小诗。
‘一百零七天之后若不准我进冰海原,平康府内再无张阳。’张阳脑海里不断的重复着他自己曾经说过的话。‘爹,你可以言而无信,我一定说到做到。’
“公子,夜已深了回去吧。”朝云过来请他。
“嗯”
彩凤送来晚饭,张阳简单的吃了几口,格诺服侍他沐浴之后便**睡觉了。他哪里有睡意?坐在**上观想了一番圣像,待所有人都睡熟了,他又独立空庭仰望星月。
天尚未明他跑到冰海原外阵练了一趟木人桩,跑一遍活桩,练练箭法又与铜人打了几通兵刃。出来以后回到房里装睡觉,然后又极正常的去吃早饭。
“阳儿,听说你昨夜大闹摘星殿,是真的吗?”月娘习惯性的在早饭时间教育孩子。
“回母亲的话,是真的。”
“有什么事不能在家好好和你父亲说,非跑那儿闹去?你丢人还嫌看热闹的少啊?”
“孩儿知错了,请父母责罚。”张阳起身离座走到父母面前双手擎着浑铁棍跪下。
“你真是该打,不打你不长记性。”月娘真的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