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今日确实多饮了一些,还是快些回宫休息。”苏垣一边吩咐苏澈将凌盛放回位置上坐好,一边又朝他叮嘱道,“你快些到楼下去找小乐子上来,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一同将皇上安全送回宫才是。”
“...”凌盛垂下头去不再说话,确实算是有几分醉意的样子。
苏澈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这才应了声开门朝下走去,随着他的离开房间里的气氛好像更冷了,苏垣目不能视,自然只能坐在原地,而凌盛则干脆不说话。
“皇上,草民虽然目盲,可您今日喝了几瓶酒,草民都是记在心里的。”苏垣却忽然开了口,“您的酒量如何我们心里都清楚,其实不必在我们面前故意装作这副样子的。”
“...”凌盛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神果然是清明的。
“皇上如何做自然有您的考量,草民不好插嘴,只是有些事草民不知当讲不当讲。”苏垣,还是忍不住开口了,脸上带着些许复杂的神色,像是已经考虑了许久,到底要不要将这话说出来。
“既然你都提出来了,那就说吧。”凌盛的声音与方才完全不同,果然是清醒着的,看样子也并没有打算隐瞒苏垣什么。
“皇上做大事不拘小节的道理,相信就算草民不说,您也绝对不会因为冲动,而做出对这个国家不利的事情吧。”苏垣对语气虽然是淡淡的,可凌盛却偏偏从里头听到了点针对他的凌厉感。
“...你现在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质疑朕?”凌盛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而是故意反问道,像是在打探他的虚实,更像是要将对方心里真正的想法逼问出来。
“...草民只是一介平民,是以大周国百姓的身份在向皇上进谏,而并非质疑。”苏垣知道他这样问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他心不在此,更没有要入官场的意思,不论对方怎么问,答案都是一样的。
“是吗,朕已经知道你的心意了。”凌盛微微一笑,却并没有继续将这个话题讨论下去。
苏垣知道自己给不了他想要的答案,便干脆不再开口,只是将桌子上还温热的茶壶向凌盛面前推了推:“皇上还是喝两口热茶散散酒气,毕竟您回宫之后还要去贵妃娘娘那儿,带着酒气,想必娘娘不会高兴的。”
“...苏垣,有没有人曾经跟你说过,太过聪明,有的时候反而不是一件好事。”凌盛这眼神与神色都变得危险起来,显然是被对方这句话冒犯到了,“你就不怕朕一怒之下直接治你的死罪吗?”
“皇上是明君,草民所言句句属实,更是为皇上着想,皇上没有理由更不会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而牵连草民。”苏垣说的淡定,想必心里也一定是这样想的,才敢做出刚才种种作为来。
“呵,你既然以为朕是明君,又何必说出那样的话呢。”凌盛嗤笑一声,像是在嘲笑对方能说谎话都说不圆了,手上却还是将对方推过来的茶壶接过来,用茶碗倒了一碗囫囵喝下去。
他确实没有醉,可不代表他喝的很少,那么多酒水下去,又是纯度极高的佳酿,虽然说人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是酒气还是一阵阵的往上窜。
嘴里再好的茶水也品不出味道,他咂咂嘴有些苦涩的想到,自己什么时候也成了是牛嚼牡丹的不通风雅之人。
“草民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皇上是一国之君,天下之主,不论您想怎么做,苏澈都会尽心辅佐您的。”苏垣话中有话,无非是想表达苏家有苏澈一人在朝中为官已经足够,又何必非要让他踏入这趟浑水呢。
“朕可不相信,你对你弟弟的为人处事丝毫不知情。”凌盛狭长的双眸微微一转,就落在了旁边苏垣的身上,语气更是情绪不明,还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苏垣,朕不知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对入朝为官如此排斥,但是可以告诉你的是,许多事情并非你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的确有些时候不知道比知道要轻松许多,可若是你不知道,又会多出多少事端,你可曾想过?”
苏垣沉默了一会儿,凌盛注意到他的右手正在桌子上轻轻比划着什么,虽然看不出具体,却知道一定有他特殊的含义,便悄悄留了个意将他的动作记在了脑子里。
“皇上,有许多事情草民不说,并不代表草民完全不知晓。”苏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回答道,“只是苏家如今情况复杂,草民只能承认,如今的苏家也并非草民心中所想的,因此草民只是在寻求新的可能性罢了。”
“新的可能?你苏家世代为官,代代手握兵权,地位荣耀,荣华富贵,都是由历代皇帝所赐。”凌盛低沉着声音,眉头也紧紧皱着,“还是说你苏家真的自甘堕落,愿意抛弃仕途,从此以后世代为商?”
“为仕如何?为商又如何?只要苏家能在这皇城中多矗立一天,只要苏家能为大周朝再效力一天,不论做什么是什么地位,我苏家都站得直行得正,自然不怕流言蜚语。”苏垣的脾气也上来了些,像是全然忘了眼前这位是这个国家的帝王,又或者说他是故意的,要将自己坚决的想法传达给他。
“好!”凌盛不怒反笑,并没有被他说的话所激怒,反而眼中兴趣更浓,“苏垣,不愧是你,朕就是喜欢你这一点,这就是你与苏澈最不同的地方。”
“苏澈与草民是亲兄弟,对皇上的忠心,对大周朝的忠心都是一样的。”苏垣想都不想就回绝道,像是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