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幽深,一轮孤月挂在天空,四周围绕着一层浓云,云移月掩,朦朦胧胧。
偌大的皇宫,不闻歌舞丝竹声,只有单调的脚步声整齐划过。
养心殿外,巡逻的侍卫,来来回回,没有懈怠。
养心殿内,孤灯向晚,灯火昏黄。
黄色绸缎布置的御案上,除了文房四宝之外,堆放着满满一桌的奏折,叠的比琉璃宫灯还高。
柔和的光芒,落在钟彦廷面无表情的脸上,半明半暗,只有精锐的双眸,映着光芒。
钟彦廷不动声色,信手翻开一本,一眼扫过,随即重新搁置回去,他重新翻开一本,一眼浏览而过,脸色阴沉地丢落在一旁,他再度翻开一本,只一瞥,顿时脸色不善,重重地拍在御案上。
“哼,全都是让朕彻查太子一事,朕什么时候看到他们如此团结一心,众志成城。”
刘贤端着托盘才走入养心殿,就听得钟彦廷的怒声,顿时将托盘中的奏折往袖中藏了藏。
“皇上,夜晚了,喝杯参茶,暖暖身体,保重龙体。”刘贤将托盘放在一边的矮几上,将托盘中的茶杯,双手举着端了过去。
“保重,他们巴不得朕出点事情,这么一来,太子永无翻身之日,只能让老五得逞,好借机玩弄权术,以为朕不知道吗?”钟彦廷冷哼一声,挥了挥手,似乎并不想喝,“朕这几个儿子,就老五最是无知无能,朕才对他不管不顾,犯点小事可以既往不咎,哪知他自以为是,罔顾朕的用意,被人利用也毫无所觉,还一心想要登上太子之位,谋夺朕的位置,也不掂量掂量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钟彦廷怒不可遏,白白倚重宠爱两个儿子了。
“皇上……”
“别藏了,把奏折拿出来,朕还有什么没有见过的,朕倒是想看看,他们还能变着法子玩出什么花样。”钟彦廷早已看到刘贤的举动,冷着一张脸命令道。
刘贤无法,将茶杯搁置在一边,从袖中取出一本奏折,双手递呈给钟彦廷。
钟彦廷随手一抽,翻开一看。
“朕竟然不知道,朕平日里赖以仰仗的大臣,居然还是墙头草。”蓦然之间,钟彦廷将手中的奏折扔了出去,滕然站起身,双手一挥,御案上的奏折,全部落在地上,笔架铿然落在地上,就连琉璃宫灯,都没有幸免。
好在刘贤眼疾手快,堪堪扶住琉璃宫灯,才不至于让火苗落在奏折上边,闹出走水一事。
听得动静,守在殿外的任飞,猛然推开殿门,快步走了进去,只听得一道怒气冲天的声音响起。
“救什么救,烧了更好,清净,反正到了明日,还会一本一本送来,一个一个都等不及了。”钟彦廷站在御案后边,眼眸透着冷冽,胸口起伏的厉害。
“皇上,息怒啊。”刘贤摆放好琉璃宫灯,蹲在地上,一本一本收拾着奏折。
看到满地的狼藉,听得钟彦廷的怒声,见殿内没有任何其他异常,任飞自知不该多管,准备躬身退出。
“任飞,你来的正好,朕有事问你。”
看到来人,钟彦廷重新在御案后边坐下,缓了缓神色,这才有了闲暇的工夫,端着热茶啜了一口。
任飞听令,一点头,沉默着走了进去。
“老五最近有什么动静?”钟彦廷问道。
“回皇上,据悉五王爷近日并没有与朝中官员进行往来,只是……”
任飞似乎在酝酿如何措辞,钟彦廷却已经有些不耐:“只是什么,快说。”
“据监视五王爷的几个侍卫传来的消息,五王爷在七夕那日,曾经当街率领十来名护卫追捕一名女子,似乎与那名女子有点宿怨,差点当众杀人,闹出很大的动静,好在最后有人出手相救,大家都安然无恙。”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罔顾人命,简直不成体统。”钟彦廷也没有询问到底是什么宿怨,在钟彦廷看来,但凡扯上女人,就是钟定奚的问题,这倒是让任飞暗暗松了一口气,本来还想着该如何解释所为的宿怨,如今没问也就这么带过了,只是,钟彦廷看着任,问道,“是不是后来还发生什么事情了?”
知子莫若父,钟彦廷也没有例外。
“正是,后来秦相似乎也出动了,与五王爷在街上相遇。”
“又是秦徵?他是不是也是棵墙头草,吹风就能倒?”钟彦廷自从听到秦徵夜访吴王府的时候,已经察觉出异常之处,如今不可能无缘无故又好巧不巧相遇。
“不过,五王爷和秦相并没有交谈什么,两人分开后,五王爷又当街强抢女子,被韩太医之子韩木以及与他同行的一位姑娘劝阻,听韩木的口吻,那位姑娘好像是他的夫人。”任飞不太确信地道,他自然见过秋韵水,对韩木和秋韵水两人之间的关系讳莫如深,但当晚他毕竟不在现场,探听消息的人汇报了什么,他只能一一汇报。
“韩爱卿之子?”钟彦廷对韩承续家中的事情,了若指掌,对于韩木回到京都,颇是有点意外,不过那是别人的家事,“后来呢,老五是不是打起韩木夫人的主意?”
任飞点了点头,果然一语猜中。
“五王爷见那位姑娘姿色不凡,随即想要抢夺,差点与韩木拳脚相向,后来被十王爷的一名护卫撞见,对方想要行侠仗义见义勇为。”
“不成器的东西,他若真对韩太医的儿媳下了手,让朕如何面对韩太医。”钟彦廷对这个儿子,并不寄予太大的希望,这些年任由他胡作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