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济潮叹了一口气,本来愉悦的心情,霎时有些低落。
“令公子也在沽州,这几日都住在本王的府邸,今早还在呢。”钟济潮说话之时,脸色有些不好。
“不孝子,还有什么脸出现在这里。”韩太医绷着一张脸,嘴上骂道,心中却是一颤,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本王对韩太医的家事,实在一无所知,更不清楚韩太医与令公子发生过什么,不过……”钟济潮拖长了语气,“如今令公子得了瘟疫,是医圣亲自说的,若非医圣透露,本王实在不知呢,若是韩太医与令公子有什么不快,还请暂时搁在一边。”
“什么?”韩承续想过会在这里遇到韩木,也因此主动来此,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得了瘟疫。
“韩太医,你也别紧张,有医圣在,应该不会有大碍,如今令公子正被医圣送往悬崖了。”钟济潮安慰了一句。
韩承续一听,身子微微摇晃,瘟疫两个字,困在脑海,怎么也挥散不去。
“堂堂医圣,难道连自己的徒弟都保护不了吗?”
当初若非有孙遥的存在,韩木就不会离开这么多年,离开的这些年,足以让韩木在皇宫之中官拜五品,韩承续这才对孙遥有很深的成见,让他失去一个儿子,连个家也不完整。
钟济潮当然知道孙遥是韩承续的一个劫,不过要明智地装作不知道。
“这也不能怪医圣,要怪只能怪……”钟济潮很是犹豫,仿佛夹在两边很是为难。”
“怪谁?”韩承续追问了一句。
“秦相的女儿了。”钟济潮叹了一口气,仿佛也很痛心。
“秦相女儿?这关秦相女儿什么事?”韩承续满是不解,八竿子也打不着关系啊。
“韩太医有所不知,如今这秦相的女儿可不简单,她已经成了医圣的小徒弟,医圣收徒有多严格,那是人人皆知的,却能把秦相的女儿收为徒弟,只能说明秦相的女儿有过人之处。”钟济潮抖露道,仿佛怕消息还不够丰富,继续给韩承续灌输,“几人随同医圣来沽州,本来是消除这场灾难,哪知秦相女儿昨日不慎得了瘟疫,今日令公子也得瘟疫,这怎么可能这么巧合,若非秦大小姐把令公子传染上,还能是什么呢?”
想起当初那个伶牙俐齿向他索要珍贵药材的秦挽依,韩承续沉默不语,谁也想不到,她竟然能成为孙遥的徒弟,当初他只知道她上药王谷是为了祛除脸上的伤疤,而且,这一切都是皇上安排的。
既然来到沽州,随时都有得瘟疫的可能,这事怨得了谁呢,或许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就算怨恨,他还能如何,让秦徵给他一个交代吗?
怨孙遥也好,怨秦挽依也罢,都无济于事。
“七王爷,不知犬子病情如何?”韩承续费了很大的劲,才能把这句话说完,为今之计,当然是寻找治疗瘟疫的药方。
“本王对医理一途,实在一无所知,可能要让韩太医失望了。”
韩承续想了想,也对,既然是今日才发现,那么不是病入膏肓,若这一次他没有来沽州,那么,是否真有一天,会天人永隔呢,韩承续这才有些后怕。
“韩太医,你可要保重身体啊。”钟济潮站起身,想要上去搀扶,却被韩承续拒绝了。
“多谢七王爷关心,微臣无碍,微臣向戚大人交代一句后,还请七王爷安排微臣上悬崖。”韩承续转过身,脚步沉重地离开六角亭。
韩承续离开之后,孔伯自凉亭外边出现,匆匆忙忙走上台阶。
“王爷,为何单独留下韩太医呢?”孔伯在下边旁听了很久,始终不解,这事并非秘密,即便听到了,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君臣最忌猜忌,谁知道韩承续和戚少棋两人是站在同一条船上,还是各自为主呢,让他们自个儿猜疑去吧。”钟济潮勾起唇角一笑,“而且,旁观者清,本王若是当面戚少棋的面把秦挽依供出,谁能保证戚少棋不会联想到秦徵,这一次,虽然害得是李堂,但难保不会是苦肉计,他与那个邢业究竟是谁的人,还没有定论。”
钟济潮点到这里,孔伯纵然有不明白,也没有多问。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邢业居然会独自上悬崖,不知道郭槐和铁虎他们,有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孔伯隐含担忧。
“出格又怎么样,真要是闹出什么有用的事情,姑且算了,倘若被留下什么把柄,本王麾下,还差了这两个人吗?”
这是要舍弃?
孔伯一听,没有再说话,既然王爷已经安排好一切,这些事情,不是他该插手的。
“既然如今韩太医也来了,这若是到了悬崖,该听何人指示呢?”
“一山不能容二虎,如今真是天助本王。”钟济潮轻笑出声,这全是天意,让孙遥和韩承续相聚在此,又让韩木得了瘟疫,两个素来有冤仇的人,还能好好相处吗?
两人若是两败俱伤,对他而言,更是有利,这就是欺骗他的下场,不过,这只是开始而已。
“谁做主,当然是谁本事大谁做主了。”钟济潮负手而立,指尖点着手背,“孔伯,你猜,这医术界的两个泰斗汇聚在此,谁更胜一筹?”
“若论医术,自然是医圣,但韩太医毕竟是宫里人,奴才也是不知。”孔伯回道。
“就是未知的,才有意思。”钟济潮眼眸一转,忽然想到什么,“卞进呢?”
“奴才安排他们住下了,至于何时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