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巨响,粗大的雷霆从天而降,直接远方的山头都劈落了一半。
随之而来的,是瓢泼大雨,滚滚而下,裹挟天威,撞在地上。
这场雨来的莫名其妙,若是身处高山之上的村落到还好,那些低洼地带的村庄马上就遭了殃。
泥水带着山石草木,从山顶一泻而下,眨眼间山谷和平原地带就似是变成泽国一样,到处都是惊慌的人兽,运气好的能抱住一颗圆木栖身,运气不好的只能被雨水裹挟着上下沉浮。
一位母亲死死抱着孩子,坐在一块门板上随波逐流。
只是水势实在是太大,门板不时被抛到高空,随后重重落下,好几次她都要抓不住自己的孩子了。
忽然,门板再次被高高抛起,随后重重地落下,原本就残破的门板再也经受不住这样的冲击,刹那间四分五裂,上面的母子二人跌入水中。
“我的孩子……”那母亲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水冲散,转眼就沉到了水里,不由绝望的呼喊。
可是她一个弱女子,在这等天地伟力之下,又如何保全自身?
就在这时,不知从那里伸出一个白皙的手掌,只是轻轻往水下一抓,原本已经沉到水里的孩子被他一把抓了起来。
女子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俊秀道人乘着小舟,自水面上飘荡过来,手里正抱着她的孩子。
小舟上挤满了人,看起来都是这道人刚刚救下的。
“照顾好我的孩子……”女子拼命吼出这句话,随后便被湍急的水流冲走。
原本以为自己就这样死去,没想到那女子后背一紧,抬头一看,却发现自己被这个道人抓了起来。
刚刚那道人距自己还很远,怎么转瞬间就到了?
不过,她来不及细想:“小道长,你的舟上人太多了……”
江凡生笑了笑:“多你一人也不多。”
说罢,抬手便把她从水里拎了上来,放到舟船之上。
那女子连忙找到自己的孩子,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
这小舟虽然看起来人很多,但却意外的宽敞,那女子抬头看去,只见那道长负手站在船头,时不时从水里再救上一二人。
纵然不停有人上船,这船上的空间似乎也不见缩小。
不少百姓跪地磕头,口称“神仙”。
只是有人想要上前交谈,却怎么也走不到这道人的身后,始终和他有一丈的距离。
一个大汉却走了上去,打着哈欠道:“江兄弟,你又再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
江凡生摇头笑道:“盛兄,你可知道为什么纵然有百万种族,纵然人族身体孱弱,却仍然占据大陆里最多的土地?”
盛玉虎道:“怎么,难道不是因为你们这些道人护佑么?”
“自然不是,恰恰相反,正是拥有了极多的人口,人修才会比其他种族修士多的多。”
江凡生回头道:“虽然人性贪婪,yù_wàng永不能满足,但人族却有一个特点。
绝大多数人在不影响自身的情况下,是愿意力所能及的帮助任何他不厌恶的人的。
就譬如我们一路走来,看过的那些朝堂之上的官吏,虽然大多数官吏对待豪强甘愿低头,可在民众受灾之时,仍然愿意开仓放粮,接济难民。”
盛玉虎想了想,道:“倒也是有理,不过我是无法理解的,毕竟一山不容二虎,就算是食物充裕我也不会愿意其他人来分一杯羹的。”
江凡生道:“所以反正我也无事,不如顺手将这些人救下,又何尝不可?”
盛玉虎道:“问题你哪里是无事情做,我们不是要去寻那石中火么,都三年过去了,连云天派的土地还没踏上,净做这种事情了。”
江凡生道:“反正再有几日路程就到了,耽误些许时间也无所谓。”
江凡生神识扫过峡谷,确定没有其他人了,才乘着小舟来到一处高地上,把舟上的百姓放下。
“你们且自去把,这水很快就会停的。”
众人纷纷道谢不止。
刚刚那位女子抱着自己的孩子走了上来,道了个万福:“还望道长留下姓名,我们也好为道长立下生祠。”
等她抬头之时,却发现江凡生早已不知去向。
甚至连江凡生的样貌都无人再记得,似乎刚刚就是做了个梦一样。
盛玉虎皱眉道:“江兄弟,你怎么反而往回开……”
江凡生道:“我刚刚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金锐之气时不时在这地下游走。
此金气上引天雷,下生洪水,因此才会有这场灾难。”
盛玉虎眉头一挑:“你是怀疑,这里或许将有?”
江凡生笑道:“正是,或许,我那锋上锈可以着落在此处。”
所谓锋上锈,简单的来说,便是兵器上的锈迹而已。
这些兵器都是法器,按理来说是不可能生锈的,锋上锈也并非是真正的锈迹。
江凡生手中的兵器会时时擦拭,以灵气孕养,在争斗之中磨砺刀锋,因此上面是不可以有杂质的。
但那些没有主人的兵器并非如此。这些兵器无人孕养,只有两种结局。
那种品质低下的兵器,其上的灵气会逐渐流失,最终成为一堆废铁。
而那种灵气逼人的兵器,若是放到合适的地方,便如修士一般自主呼吸灵机,其中的灵气非但不会流失,反而会蓄积起来,等待开锋的那一日。
这种兵器常年不用,缺少主人的磨砺,只好自行将吐纳出的杂质排出体外,形成在刀的表面,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