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有点心累。不知为何,近期遇到的这桩事,居然相比以往几年中的经历都更让人觉得折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亲眼目睹了两个小孩子命丧黄泉,那种感觉,真的是无法言喻。向来以杀人如麻自居的我,自以为向来早已看淡了生死,什么死一个人两个人的,那简直都是眨眼间的事,若是连这个都要让人心生感叹,那活着岂不是要累死?而我此时感受到的却真是心累,要折磨死人的那种累。
总算走到了大石块那里,见这两个孩子倒是安静,小的正鼾声平稳的睡在石板上,小手里还紧紧攥着一颗野果,看来大一点这个将他照顾的不错。再看大一点的,却正默默的蹲在一边,借着模糊不清的光芒依旧在地上画着些什么。
“苏辛...”
我叫了他一声:“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他便立刻雀跃而来:“姐姐,你回来了吗?子规他们...”
“他们...回家去了。”
我顿了顿,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说。反正就是感觉不是欺骗,或者若是欺骗的话,也是连我自己一起欺骗。
“啊?”
苏辛自然一脸诧异,但见我似乎很累的躺了下去,便又立刻乖巧的点头:“那是姐姐送他们回家的吗?太好了,真替他开心。”
“嗯...”
我并无语。
“那姐姐明天也会送我们回家吗?”
“嗯。”
我又是简短应付一句,而后闭上了眼睛。
只剩下孩子还在那里激动:“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然后激动了一会又小心翼翼的在我耳边嘀咕,问我要不要吃点野果,他们已经吃过了,不饿。
我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自己也说不清楚此时是怎样的心情。
一夜就这么安静的过去了。第二天光线亮了一点的时候,我睁开眼睛,感觉精神倒是好了一些,力气也恢复了一些,但终究像是元气大伤了一般,有一种病蔫蔫的感觉。
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正拨弄我的头发,回头一看,千皓正笑嘻嘻的坐在我旁边,一双胖乎乎的小手不停的在我长发间蠕动。
这次才突然响起,对啊,他们之所以会叫我姐姐,辨别出我是个女性,不就因为先前被瀑布卷下来时直接弄了个披头散发、恢复了本来面目么!而我这些天又根本无心打理,不过话说回来,我原本这些年也根本无心打理自己,只是惯常多以男子装扮示人罢了,结果刚好歪打正着,让几位小朋友见到了我的真面目而已。
我尽力温柔的冲千皓笑笑,又摸了摸他的脸蛋,再塞了几个野果给他吃,这才发现,苏辛居然好大一会没回来。
“苏辛、苏辛...”
于是起身去找他,往前走了一会,见他就在不远处,也就是那屏障所在附近处采野花玩儿,便转身又走了回来。
这时天色已经大亮,崖底的光线自然也强了很多,偶然转头时看到了苏辛画在旁边石块上的很多画,于是未免多看了几眼,可能因为暂且没事的原因。
结果这个一看不要紧,居然让我心底一抖。因为那些石板上画来画去的居然都像是同一个人,并且那个人分明就是那样令人眼熟...
我立马起身去仔细查看,看来看去,最后判定自己先前的感觉没有错,那些人物肖像果然都是同一个人!一个人就算化成灰我都定能认得出来的人!
可是这孩子怎么会不停的画这个人呢?情况有点复杂,我没时间感叹孩子的作画功底,只能说,若他画的真是那个人的话,简直是惟妙惟肖。
“苏辛!过来,我有话问你。”?
我即可重新起身去找孩子,远远的问他:“你画的那些人物画像,他是谁?跟你什么关系?”
孩子愣了一下,在一片草丛中站起身来,声音清晰无比:“那是将我们抓去蛇洞的人!我怕我会忘记了他的模样,所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努力描画加深记忆,因为快要回家了,所以我...”?
又是大吃一惊,我一瞬间诧异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又有什么好惊讶的呢?其实?我刚才就完全可以预测得出,既然真是那个人,那么还能说明什么?那样的人,什么样的事情做不出来?
突然间就像解开了很多迷雾,我哭笑不得。难怪那设在洞口的屏障,我居然一试便可解开,原来并非我法术高深,而仅仅因我们师出同门啊!?
一股怒火卓然而来,但还是被我用力?的抵制了回去!很显然,在这样斗智斗勇的时刻,一个只懂得盲目发火的莽夫是没有存在意义的!所以是时候收起自己的怒气与脾气,认真动用脑筋的时刻到了!
我?站在那里,默默的注视着不远处正准备往回走的孩子,突然大胆的预测,若说这道屏障与那个人有关的话,那么设在焉姬床前的...再想到曾挂在她床头我师傅的竹笛,一切其实已经显而易见。怪只怪我太笨,直到此时才将这些全部联系在一起!时时刻刻在四处寻仇,却未想到仇人就在身边、就在眼前,只是他布下了那么多的局,在背后笑看我这个笨蛋能不能解开而已。
“苏...”?
我抬头,想呼唤那孩子快点回来,因为我还需要问清楚一些他知道的东西,并且带他们尽快离开这里。我从来不是像现在这样随遇而安、邋邋遢遢的人!我还有大仇未报,又怎敢让自己如此安逸如此不上进!
只是我连那个“辛”?字还未出口,猝不及防,只听得“通”一声巨响,那响声震耳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