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顾简怀疑雨声嘈杂让她听错了,她问江时易为什么要娶她,江时易说什么,害怕“她”嫁给别人,这个“她”是谁?显然不是指的顾简自己。
顾简又想追问时,江时易却说:“我不会勉强你。
你的心思我其实能理解,你失忆了,跟谁都还不太熟,跟这个世界也陌生,本来还庆幸摆脱了嫁给一个接一个的陌生男子,怎么可能还会让自己又一次陷进去。
而且也正因为你跟谁都不熟,所以不会受到任何人的束缚,自是想找一份真正的爱情。”
“你怎么,怎么能……”
“看来你真是这么想的。”
顾简太过惊讶,眼前这个一直让人捉摸不透的人,却可以将别人轻易看穿。
顾简虽然不想承认,但有一种心思已经开始疯狂扩张,让她无法再继续忽视。
她对江时易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好奇,好奇他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又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有时候顾简对他很怨恨,觉得他这个人很阴冷,很没有道德,可她以顾简的身份生存以来,拥有过最大的快乐却也是他给的。
江时易对楚慈又是什么感情?为什么能在这个状态下不先去安慰楚慈,反倒是来跟她求婚?
而刚刚他口中那个“她”又是谁呢?难道他不喜欢楚慈,有另外喜欢的人?
顾简有太多太多好奇的事情,但她没有身份去问,问了江时易也不见得会说,而现在江时易已经在接着电话,她就算鼓起勇气也没了机会。
“恩,就在我车里呢,你们看着雨小点的时候过来吧。”
江时易并没说几句话就把电话挂了。
从他说话的内容里可以猜出应该是毛大雨打过来的。
他一挂电话,就扭过头来跟她说:“你那些朋友一会儿就会过来接你了。”
顾简礼貌地回了句谢谢后,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各自看向了窗外的雨。
刚刚江时易眼冒泪光,是他看着这瓢泼的雨又想起了他背车晨晓的那一夜。
那一夜,他其实几度以为他跟车晨晓会死在路上,又或者摔下山去。
而他始终没放弃车晨晓,是觉得他们有些同病相怜。
那晚车晨晓的奶奶说得那些话对江时易的打击很大,他原本以为牛大山就已经是一个足够可怕的魔鬼,没想到车晨晓的奶奶是魔鬼中的魔王。
而每每想到车晨晓小时候的那些遭遇,江时易都心疼的想掉眼泪。
他那时候之所以叫九天,是因为母亲把他生下来第九天的时候,他们彻底被江家人和陈家人驱赶出了静安,母亲为了铭记那份痛苦,没有正式给他起名字,一直都是九天九天的叫他。
在遇到牛大山之前,他和母亲都是过着半平静半动荡的生活,原因是他的生父江震阳从未停止派人寻找他们。
母亲不想与江家再有半点瓜葛,也不想再与江震阳有丝毫纠缠,所以一直在带着他四处躲着。
跟随牛大山去到微山岭,有些许巧合。
在认识牛大山半年多的某一天,牛大山出工时不小心伤了一条腿成了半残废,再也干不了工地上的活。而江震阳好似又发现了他们,他们才临时决定跟着牛大山来到了他的老家微山岭的一个小村子里。
来之前,牛大山经常提起他的老家住在山里,非常隐蔽,还跟世外桃源似的,风景如画,邻友和善,江时易和母亲听了都很向往。
可是让人万万想不到的是,才不过两天,牛大山就暴露了他的本性想霸占母亲,那时候江时易所有的希冀都瞬间破灭了。
因此他和母亲每天都在想着怎么逃跑,然后终于有一天母亲侥幸逃了出去,而他却不幸被抓了回来。
牛大山认为,只要他困住江时易,江时易的母亲一定还会回来。
江时易虽然不那么以为,但他也每天等在村口,就是担心他母亲放不下他傻傻地找回来,他想第一时间保护母亲。
而其实逃跑的时候,他和母亲早就约定过,若万一逃跑的时候不小心走散了,他们就去浅水河的河口汇合。
长大后,他有去过好多次那个地方,可惜母亲从未出现过,他都不知他母亲现在是死是活。
之后江时易也逃跑过几次,不幸的是每次都被抓了回来,毕竟他一个外来的小孩对微山岭的地势没有当地人熟悉,而且他茕茕孑立也抵不过当地人的人多势众。
可即便这样,江时易也没死心。
所以一个整天想着逃出微山岭,视微山岭的人为敌的人,怎么可能有心思跟微山岭的人交朋友。
下雨的那晚,江时易其实觉得是一个绝佳的逃跑机会,因为天黑路滑,又下暴雨,人们都恨不得躲在家里不出门,他若逃走,就算牛大山想把他抓回去,也没之前那么容易。
可偏偏那晚车晨晓叫了他的名字,他来微山岭那么久,从他被牛大山带回来那一刻,这里的人们连问他的名字都没问,就直呼他为牛小山。哪怕他怒吼,咆哮,他的名字叫九天,不是牛大山的儿子,也没有人理会。
所以在听到九天的时候,江时易相当意外和震惊。
当回头发现喊他名字的是他的前桌,是那个每天都会经过村口和他碰面却从未跟他打过招呼的女孩时,他又有种“恩,果然是她。”的意料之中,因为这个从未说过他坏话的姑娘看起来最冷漠也最善良。
他一直没去了解过任何人,那晚过后,他突然想要了解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