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老人将木匣背回身后,掸去身上尘土又把两手放回了衣袖。面对突然出现的麻衣老人,拓跋啸比起刚才要谨慎许多。山下有耶律赞把守,再拓跋啸看来,耶律赞再怎么废物,也不可能会放这么一个老头上山。除非这个老头已经制服或者杀了耶律赞,而且是毫发无伤的上了山。任拓跋啸再怎么狂傲,这个时候也不敢小觑了这麻衣老人。
拓跋啸左右环视,确定再无他人,指问道:“老头,你是什么人!耶律赞怎么了!”
老人吸了吸鼻子一脸困惑道:“啊?耶律赞?谁是耶律赞?哦,你说山下那个暴躁的小伙子?你猜猜他怎么了。”
“故弄玄虚!”拓跋啸忽然丢出毒镖,抽刀而上,大喝道:“去死吧!”
老人叹息摇头,转身用身后木匣打掉毒镖,又突然回头回身一脚踢在户撒刀刀身上。耶律赞身子一歪,左手拿刀鞘撑地,转身挥刀朝老人腿部砍去。老人轻跳起身,躲过拓跋啸这一刀紧接一拳打在拓跋啸的面门上。拓跋啸最终还是倒了地,连滚几圈爬起身捂着自己的鼻子,只觉得从鼻子里流出了什么,他低头一看这满手鲜血。反倒是冷静了下来,急忙后退撤到众教徒前。用衣袖抹去鼻子上的鲜血,切齿下令道:“给我放箭!把他们给我射成刺猬!”
一百弓箭手立即搭弓拉弦,拓跋啸一声“放”字出口,百余箭矢飞出,如骤雨般扑面而来。正当沈如是将要以内力挡下这剑雨时,老人却比她先出了手。老人捡起广陵宫佩剑弟子掉在地上的长剑,随意一挥那扑面而来的箭雨全都被一道无形剑气摧毁崩断。拓跋啸紧握双拳怒喝道:“给我放箭!放箭!放箭!”
只听那老人从容喊道:“长卿,还不出来助你十三叔?”
沈如是惊讶之余,老人将身后紫檀木匣平放在地,一屁股坐在木匣上好像面对这又一波而来的箭雨丝毫不为所动。就见广陵宫宫门之上突然飞出一个人影来,那人影,自然是老人所叫名字的主人,裴长卿。
裴长卿拔剑出鞘,面对这漫天箭雨,从容不迫,使出黎山剑法中名为《云深三剑》第二式,暴雨倾盆。手中揜日剑快如山间急雨,几招几式旁人可看不清楚。也就是短短一个呼吸间,裴长卿落地一甩剑身,双眼凌厉看向拓跋啸。拓跋啸在看到裴长卿出现的时候本就已经极为震惊,又看到裴长卿这好像毫发无损一样,拓跋啸已然是慌乱了手脚。在场的一个沈如是本就让他有些棘手,后来又出现这个不知来路的麻衣老头,虽不知麻衣老头的本事,但拓跋啸估摸这麻衣老头的功夫不会在沈如是之下,甚至要高出不少来。现在这本应该掉下山崖摔成肉泥的裴长卿也出现在了这里,拓跋啸现在认为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胜算。但还是装作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双手负后下令道:“小的们!都给我上!活捉这小子,右司大人我重重有赏!”
即便是不说重重有赏,他的命令,这些摘日神教的教徒也不会违抗。他只是认为这么说,能够掩饰自己的慌张,从而威慑住广陵宫前的三人。二百五十摘日神教教徒齐拥而上,喊杀着冲向裴长卿。沈如是终于还是出手了,鞘中三尺却邪剑一出,在场所有人似乎都隐约听到了声声悲鸣一般。
裴长卿与沈如是左右协作,虽以寡敌众,却丝毫不占下风。没有出手的麻衣老人侧卧在紫檀木匣上,扣着鼻子说道:“长卿,别用云深三剑了,换个路数,配合配合人家小姑娘。”
听了老人的话,裴长卿一改剑路,不再用针对敌众我寡的情况下的云深三剑。裴长卿用余光看了看沈如是的剑路,虽不知其剑法名字,但裴长卿脑海中瞬间就闪过了能够与之完美配合的剑法。
同样是黎山剑法,不过不再是一人敌百人的路数,而是范围小、步法小,却招招致命的《揜日剑法》,这剑法正是他的父亲剑圣裴旻所创,也是他父亲教给他的最后的一种剑法。这揜日剑法无论是剑招还是步法身法,都极为配合沈如是现在的剑法,两种剑法相辅相成,简直就是一种剑法一分为二一般。
麻衣老人呵呵笑道:“丫头,放开了打,这小子抗的住。”
沈如是侧眼看向裴长卿,只见裴长卿聚精会神的应对敌人的同时却微微的点了点头。面对逐渐靠近她的裴长卿,沈如是不再拘谨。轻跳起身的同时裴长卿俯身挥剑,沈如是轻踏裴长卿的背脊横斩一剑又立即俯身回刺,这一剑本会刺中裴长卿,但裴长卿却只是顺着剑路转身回撩,这一刺一撩,便又是斩杀了两名教徒。裴长卿回眸间,沈如是同样回首看去,两人目光相交相视颔首,转身横劈。两剑又是划断了八名教徒的咽喉。
见情势不好,不少教徒看向拓跋啸,谁知那拓跋啸早就不见了踪影。不知哪个教徒大喊一声“右司大人跑了!”这一喊让其他教徒也没了继续打下去的胆量,纷纷扭头逃窜,撤离了广陵宫。
摘日神教的人逃的一个也不剩,留下的只是几十具尸首。裴长卿和沈如是相视而笑,身后传来了麻衣老人的笑声,“揜日剑法和却邪剑法,果真相辅相成。”
麻衣老人话刚说完,裴长卿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扶剑才勉强稳住身子,手捂胸口,一脸惨白。
“裴公子!”沈如是反手握剑赶忙扶住裴长卿,紧锁眉头担忧问道:“裴公子,你伤势还未痊愈,果然还是太勉强你了。”
麻衣老人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