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越刷得一下打开折扇,将脸埋进扇中。孟由看了一眼梅越,又看了一眼微笑着的云未,拉住了看起来要发脾气的王硕,一同领令去了。
梅越放下折扇,笑出声来,边笑边说:“将军,你这睁着眼睛面不红心不跳得胡说八道,梅某自愧不如。”
云未也是哈哈大笑,随后,摇了摇头,说道:“孟将军也是聪明人,应该已经了解我的用意了。”
梅越长叹一声,说道:“可惜了,除了魏将军和罗将军,其余的人,还是暂且不交心为妙。”
此时的孟由,带了本部兵马,紧皱眉头,苦苦思索。王硕领了本部兵马,与孟由在南门汇合,汇合后嘴上就没停下来,不停抱怨云将军本来用兵如神,突然之间变得用兵如屎。
孟由听到王硕抱怨,突然灵光一闪,明白了云未还是没想全力攻城。魏猛罗安乃是云未配合着演戏的,自不必说。不过东门祖乐、雷应、孙彪,三人若真攻起城来,其余两路不进,那一路必定要糟。
“云将军不可能拿同袍性命儿戏。”孟由心想。
不过,孟由还是无法想通,甩了甩脑袋,命令部下举盾,缓缓前进,到了距城一里处,又无法前进。孟由苦笑一声,索性传令各营就地休息,中间让出一条大道,供王硕骑兵冲锋用,以防备蓟州城中冲出一支人马。王硕的骑兵又在射程之外,和蓟州城上荒奴守兵大眼瞪小眼。
孟由安抚了暴躁的王硕,两人将军务暂交副将,而后向着东门处走马而去。云未在指挥大营中看到,笑了笑,说道:“这个孟由,也不知道避着些。”
梅越紧了紧衣衫,笑着说道:“你只需要想想,若是当年陆老将军让我等去挖陷马坑,还不给我等工具,便知道为何不避着些了。”
云未狡黠一笑,说道:“那不一样。若是我等,早就闹翻了天去了。”
却说孟由和王硕到了东门处,发现东门处三支军队竟也与蓟州城上荒奴兵大眼瞪小眼,只是传令兵来往穿梭,从北门那里不停来回。
孟由和王硕面面相觑,赶上雷应,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雷应苦笑一声,说道:“妈的。老魏和罗将军那里肯定是故意的,把所有云梯冲车全搬过去了,一架也没有给我们留。我们去要时,云将军手底下那个李自明,瞪着眼睛大喊大叫,说什么‘先到先得’,简直是胡闹。这不,孙彪已经赶过去和老魏吵架去了。”
孟由心中一片清明,也不说破,由得王硕留下和雷应一吐心声,自己拍马向北门跑去。
到了北门,只见魏猛军和罗安军几乎每个人手上都没闲着,云梯、冲车、攻城锤玩的不亦乐乎。只是奇怪的是,众人只是喊着号子,来来回回,死活不肯向蓟州城墙冲去。好不容易前进几步,奋威军火威营骑马趋前,在章南带领下,也不管准头,直接向蓟州城墙上射去,恨不得将手中的箭全部射光。
此时,魏猛军和罗安军便鼓噪前进,声势惊人。到一条线上,又拼命折回。待回来后,火威营的将士们也退了回来,准备下一轮齐射。
魏猛、罗安与祖乐、孙彪吵得面红脖子粗,差点就动手打起来了。见孟由过来,祖乐和孙彪纷纷问孟由情况,得知孟由也未拿到攻城器械时,还以为孟由也是来讨器械的,引以为知己,看向魏猛、罗安的眼神更加凶恶。
魏猛和罗安一同苦笑着,孟由笑了笑,朗声说道:“我和王将军,一为重盾,一为轻骑,本就不适合攻城。云将军将我二人安置在南门,主要是为了防止荒奴人狗急跳墙,从南门袭我军身后,故而我和王将军皆不需要攻城器械。”
魏猛和罗安意味深长看着孟由,孟由淡淡一笑,说了一声“列位将军忙,孟某告辞”,便拍马回去,留下祖乐和孙彪面面相觑。
如此一日,魏猛、罗安军都很是劳累,不过个个红光满面,互相说着不同攻城器械的使用方法。祖乐、孙彪、雷应、王硕面沉似水,不太高兴。孟由泰然自若,深深看了云未一眼,云未只作未见。
孙彪、王硕想说些什么,被孟由和魏猛拉住,最终也没闹出事来。
次日,孙彪去领攻城器械时,李自明又说道:“孙将军,对不住,攻城器械又被魏将军领走了。魏将军部精于攻城,优先选选,也是好的。”
孙彪大怒,和李自明呕了会气,愤而直接冲向指挥大营,对云未拍了桌子。云未喝了口茶,冷冷瞪着孙彪。孙彪只觉得云未眼光如电,瞪的自己极不舒服,不过还是无畏回瞪,大声质问起来:“接连两日,要我等攻城,却又不给攻城器械。攻城器械全给了魏猛罗安,他两个若好好攻城也好,没想到仗着有将军帐下章神箭做后盾,只是玩闹一般。将军对此情况知晓么?”
云未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示意孙彪坐下。孙彪哪里有心情坐下,只是瞪着云未,等待云未给出答复。
云未笑容满面,说道:“蓟州城城墙坚固,易守难攻。若要强攻,势必损伤惨重。”云未给孙彪倒了杯茶,递给孙彪,孙彪无意识接了,也不喝茶,盯着云未看。云未继续说道,“孙将军且回去等好了,整军备战,时刻准备增援魏将军和罗将军。”
孙彪性子直,心中何曾有这许多弯弯绕,一时没有转过弯来,问道:“咱们不是要攻城么?为何要准备增援魏将军和罗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