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潜点了点头,说道:“龙帮主说得极是。再说了,只是买卖,咱们去做买卖,又不是咱们自己的,是左相大人的,朝廷不管咱们,左相大人可怜咱们,给咱们谋一条生路,只需要咱们动动膀子动动腿,使使力气。咱们自谋生路,说破天去也是咱们占理,更别说做的是对大宋有利的事情。”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刘建古怒道:“你们当真要做此无父无君之事?当真要叛国投敌?荒奴人在河北怎么烧杀抢掠的,难道你们忘了么?”
飞天女王冷笑一声,尖细的声音满是讽刺:“刘掌门倒是说得轻巧。荒奴人烧杀抢掠,自然是朝廷军的失误所致,怎的能怪到我们头上来?人人皆有父母,人人皆有兄弟,若不是这云未非要出师北伐,荒奴人和咱们生意做得好好的,吃饱了撑的来打咱们?”
刘建古吹胡子瞪眼:“你这妖妇,信口雌黄!十年前老荒奴王率军南下的事情你忘了?荒奴这是被打怕了,所以才十年间不敢进犯。”
飞天女王翻了翻白眼,冷笑道:“好一个被打怕了。我且问你,荒奴三四千人,在距离此处不远之处,以寡敌众,全歼庆源府军后全身而退,是也不是?”
刘建古哑口无言,涨红了脸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音。飞天女王趁势又是一声冷哼,说道:“还有,朝廷军十万大军,围着个主力南下了的蓟州城,半月了都打不下来,是也不是?”
刘建古忘了赵老爷子一眼,眼神中满是惊慌失措。赵老爷子长叹一声,开口说道:“本来老朽早已不问世事,不过此事事关重大,还是要与诸位说上些话。龙帮主,可否容老朽说上两句?”
龙腾看赵老爷子眼中精光乍起,心中暗惊,心觉自己万万打不过这个糟老头子。而且赵老爷子素来以谋略见长,龙腾虽未亲眼所见,不过江湖传说极多,磨得龙腾的耳朵都出茧子了。龙腾不想让赵老爷子说话,不过若此时不让赵老爷子开口,显得自己仿佛怕了一般,若赵老爷子开言反对,都不必说什么理由,这大会便怕是已开不下去。
龙腾最终还是阴沉着脸,说道:“赵老前辈是客人,龙某人不能阻拦客人说话。”
赵老爷子笑着谢过龙腾,收起笑脸,冷声说道:“我赵家传承数百年,靠的是什么?并非多么高强的武功,也不是什么显赫的家门,而是骨子中的那一股浩然正气。什么是浩然正气?诸位,保家卫国,清理武林之中的江湖败类,这便是浩然正气。赵家原来与五神盟井水不犯河水,从今日开始,势不两立。”
龙腾阴沉着脸,阴恻恻笑道:“赵老爷子活了这么大把岁数,身体康健得很,倒也能与我五神盟势不两立。”
赵老爷子莞尔一笑道:“龙帮主不必威胁老朽。我既然敢与赵家家主一同前来,便存了被你们五神盟当场杀了的觉悟。不过你们要杀我,可能会费些功夫。”而后转头向在座群雄,又是笑了笑,说道,“诸位也看到了,这个大会根被没有存了让诸位回去的心思。”
雷木怒道:“老不死的巧舌如簧,信不信爷爷拔了你的舌头?”
赵泽和赵既愤怒拔剑在手,被赵老爷子笑眯眯按住。只听得赵老爷子说道:“你是神虎门门主雷木?当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雷木,你别瞪我,你若是敢向前一步,你的这条命老朽便收下了,老朽这条命也不要了。对了,你们旁边三个也是一样道理。杀龙掌门或许要费些功夫,你们嘛,也就一两招的事情。”
雷木等人不敢再擅动,都望着龙腾。龙腾青筋暴起,看北英派、易水盟、常山赵家、冀州袁家等为首的正道人士哗啦啦站起来一大片,心中暗叹:“大哥说得没错,自己还是掌控不了此等场面。谁知这姓赵的老不死亲自出马?”
杜白和胡烨对望一眼,心中均是暗道:“赵老爷子果然高明。此时龙腾言语中的真假已然并不重要,与其像刘建古那样辩论货物真假,不如直接挑明,若与五神盟同流,便是在与整个河北正道作对。这些人一时心动,说白了是因为被三千两银子冲昏了头脑,以利无法相诱,那便只好以武相迫了。”
赵老爷子看龙腾不说话,笑了笑,整了整衣冠,冷哼一声:“沐猴而冠,一群草包。”
说完,赵老爷子朗声说道:“今日若要吃龙腾这口残渣饭的,大可留下,不过今后赵家能触及的地方,便不再是你的江湖。”
北英派、易水盟、冀州袁家这三大家也是轰然叫好,附和声此起彼伏。一些小门派见赵老爷子一个人便震慑住了五神盟五位帮主门主,知道厉害,都纷纷表示支持赵老爷子。
赵老爷子一笑,带着赵家的人离去。北英派、易水盟、冀州袁家等跟着鱼贯而出,在一些小门小派的簇拥下离去。
赵既想要带着杜白和胡烨一起,杜白笑了笑,做了个噤声手势,赵既不知杜白要做什么,不过还是未再追问,远远用唇语说了声“小心”,便跟在赵家的大队伍里出去了。
杜白和胡烨没有走,眼睁睁看着厅中人员走了大半,不过还是有一小部分留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