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与丞相府,到底有没有关联?
这原本清澈的河面上,漾起了阵阵红色的血花。
不断地有人躺在地上,不断地有人掉入河中,不断地,有人死去。
在弓箭与长剑的打斗里,我甚至都快分不清楚哪面是行刺的人,哪面是皇上的人。
唯一可以分辨的是,皇上的人,大多穿着官服。
我只能望着那些黑衣人一个个被剑刺死,被水淹死。
花灯会上,弥漫着漫天的血腥味。
花灯会上,充斥着刀剑碰撞的声音,充斥着百姓害怕的声音,与人临死前恐惧的叫声。
今年的花灯会上,死了成百上千的人。
我不知道死去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家中都了无牵挂。
我只知道,他们都是未国的人。
花灯节上,死了那么多的人。
我此刻脑子一片雪白,只是期盼着这一切与丞相府没有关联。
太后淡淡扫过我的面容,疑惑问道,“皇后?你怎么了?”
我缓了缓神,掩下心中的慌乱,沉声应道,“臣妾只是在担忧皇上。”
太后却轻叹口气,“皇帝始终是未国的皇帝。”
我听不懂她说的话,却也不敢张口问什么。
我望向皇上,他仍是沉静自若,似是眼前的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一样。
那些黑衣人越来越少,眼看着这次生死之搏即将结束。
好在,皇上与秦璃,都好好的站在那里。
在那些身着宫人服装的护卫掩护下,皇上与秦璃,缓步离开了凉亭。
他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用探寻的目光望向太后。
太后的声音深沉而又让人畏惧,“皇后,我们也该走了。”
我心中仍是空落落的,呆呆问道,“太后此言何意?”
话音刚落,苏林盛便跑到了我们的凉亭中。
他喘着气,急声道,“哎呦,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快些随老奴离开吧,这里实在太危险了。”
我愣了愣神,脱口便道,“可是皇上叫你来的?”
苏林盛抬头望了一眼太后的神情,旋即又低下了头,似是有些为难道,“皇后娘娘,此处危险,还是快些随老奴离开吧。”
我愣了愣神,默声呆站在这里。
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样一回事,我甚至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神情,去面对皇上与太后。
兰茹姑姑自亭口躬身向前,走近太后娘娘便低声道,“太后娘娘,若再不离开,万一再来了些不臣之人,您在这,可是极其危险的。”
太后的目光沉静似水,“哀家明白,走吧。”
兰茹姑姑搀扶着太后缓步向前,我跟在她身侧,面上毫无神色,其实心中却波涛暗涌。
“皇后?”
我才听见太后在叫我,忙恭敬道,“啊?太后请说。”
太后惊诧道,“皇后这是怎么了,哀家叫了你这么多声,你竟然没有一点反应?”
我忙谦卑道,“臣妾一时失了神,还望太后莫怪。”
太后淡淡问道,“皇后在想什么,哀家望你,方才神色便不对劲。”
我低首道,“臣妾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觉内心烦躁不安,难受得很。”
她轻声问道,语气里似有一丝关心,“方才望你也没有惊慌之色,怎这一会儿,神色便难看了这么多。”
我垂下了眼眸,低声道,“臣妾愚笨,这时才反映过来方才发生的一切。”
“哦?”
我声音愈加低沉,“臣妾从未见过这些……”
太后的眸光深沉,沉重的语气里似是含了几分无奈,“皇后不必因此多忧,这样的事,未国,应该是最后一次发生了。”
我蹙着眉头,紧随着太后的脚步往前走着。
苏林盛领着我们走到了一个轿子前,气喘吁吁道,“太后娘娘,快上凤辇,皇上的龙辇已在前方,奴才们这就送您与皇后娘娘回宫。”
这是凤辇?
这不是普通的轿子吗?
苏林盛望见我疑惑的目光,于是轻声解释道,“娘娘莫怪,此时乘坐凤辇恐怕还是有些危险,娘娘可否屈尊,就先凑合凑合。”
我搀扶着太后上了轿子,轻声应道,“都是一样的,快回宫吧。”
他便安排马夫拉轿便道,“委屈娘娘了。”
这轿子是极小的,且很简陋。
不过除了外观,这轿子坐起来的感觉却与凤辇没有什么区别。
此时我们是逃命,大摇大摆的坐在凤辇上回宫,岂不是找死?
太后轻轻闭着双目,忽然轻启口道,“皇后,你觉得,这条路上,还会发生什么?”
什么?回宫的这一程,难道也不能安安生生?
我吃惊道,“太后这是何意?”
她轻叹口气道,“这一夜,注定如此。”
我轻轻唤了一声,“太后?”
我疑惑,且惊讶。
她闭着双目,静静地坐在轿子上,不理会我。
太后的话,究竟是何意?
为什么她说的话,我一点也听不懂?
而且每次,她都只说这一句。
她这样,倒不像是对我说,更像是自言自语。
我轻叹口气,也闭上了双目。
这京城的风,又要掀起什么波浪。
她方才所言,意思是待会儿还会再发生什么?
她即是心里知道,又为何什么都不告诉我?
这条回宫的路上,究竟还会发生什么?
前面的秦璃与皇上,如今是否安全?
我闭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