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谋算自己的婚事,临安公主原是有些不屑也有些不齿的。
可如果她母妃的推论属实,黎薰儿也在虎视眈眈的盯着武家世子呢,那现在这一步就势在必行了。
“嗯!”稍稍克服了一下心理障碍,临安公主坚定的点点头,“我都听母妃的!”
“你就等着母妃帮你安排就是!”赵贤妃摸摸女儿的脸,又端起旁边桌上的茶汤喝了一口。
临安公主脑中不断回想着武青林的言谈举止,一开始她受惊过度,也没工夫细品,如今也是越想就越是觉得那男人英俊又神勇,想着就觉得胸口滚烫,心跳加速。
如果能嫁给他……
认真的思忖过后,她确定,自己其实是十分愿意甚至是欢喜的。
想到火场里遇险得他相救的那一幕,就不可避免的又想到黎薰儿,临安公主还是忧虑不已,忍不住又去扯赵贤妃的袖子:“可是母妃,如果薰儿和庆阳姑姑也有此意,咱们在宫里,行事多少不如她们便利,万一让她们抢占了先机……”
“那她们还真占不着这个先机了!”赵贤妃呷一口茶,笑得颇为志得意满,“你忘了,刚刚在御书房里我已经当面跟你父皇提过你的事了,虽然他没答应,但这桩婚事到底也是我先提的,他都没没把武青林指给你……庆阳一向要强,她为了让黎薰儿嫁得体面,必然也是会向你父皇当面请旨赐婚的,你父皇都没有答应你,如果反而应了她,那不等于是抢了自己女儿的婚事给外甥女吗?他总得顾着你和我的面子,这样的事情,他做不出来的。所以如果换成是别人,在这时候我还担心她们会捷足先登,可是在你庆阳姑姑这里,这个先机我们已经占了,黎薰儿那丫头抢不得你的。”
皇帝对自己的子女们的确还是比较护短和宠爱的,赵贤妃的这一番分析,临安公主深以为然,也就放下了心来。
旁边的偏殿都没收拾,晚间母女两个同榻而眠,赵贤妃很快入睡,临安公主脑子里却一直浮现武青林的样子,有她惊恐无助时他突然披了一身火光冲进火场的,有他站在姜皇后面前不卑不亢据理力争的……越想就越是觉得心中雀跃欢喜,翻来覆去整夜未能入眠。
而与她同样一夜未能入眠的还有霍芸婳。
霍文山急怒攻心,在马车上就吐血昏了过去。
霍芸婳唯恐他死在自己面前,当场就吓傻了,好在霍文山做太傅以后为了进出宫方便就重新置办了宅子,霍府离着皇宫不算太远,她让车夫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府去,又第一时间就让门房去请大夫。
霍常宇提前骑马走了却没回府,霍芸好坐的轿子走得稍微慢了些。
彼时霍文山还瘫在车上,霍芸婳也不敢贸然挪动,只能叫人去请管家。
管家过来看了,又叫人去抬软轿出来。
霍芸婳脸上被赵贤妃踹过之后,别的皮外伤都还好,可是鼻梁那里钻心似的已经疼了一晚上了,她又怒又累,既然霍文山已经有人接手了,她就只吩咐了管家一声等大夫来了顺便请过去给她看看,就先进去了。
霍芸好到家的时候,正赶上管家带着几个下人手忙脚乱的把不省人事的霍文山往软轿里塞。
“父亲这是怎么了?”霍芸好下了轿,拧眉问道,声音里也带了显而易见的疲惫。
其实真要算下来,今天宫里出的事她虽然全程在场,可是在霍家的这些人里头,她却是受到冲击最小的那一个,全程基本上不用参与,只是跟在旁边看全家人演戏。
可是这时候,她看上去的精神状态却连霍芸婳都不如。
管家转身给她行礼:“二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已经进去了,说是老爷在回来的路上突然晕倒了,门房已经去请大夫了。”
霍芸婳拧眉看了霍文山两眼,也没凑到近前查看,只道:“那就赶紧把父亲送回房去吧!”
“是!”管家挥挥手,示意小厮把轿子抬进门,自己跟在霍芸好身后举步上台阶,见她神情恹恹的,就关切道:“二小姐是不舒服么?瞧着脸色不太好。”
“没事,只是有点累着了。”霍芸好道。
她出宫的时候在霍文山面前还打起精神装一装,这时候就连装都懒得装了,说话也很敷衍。
“那二小姐就早些回房休息吧。”管家见她不想说话,也是识趣,进门之后就又点了个门房,“夫人还没睡呢,老爷回来了,去告诉夫人一声,请夫人过去看看,一会儿大夫就到了。”
田氏的身体不好,为了静养,早就从主院搬了出去,住在东边一个比较僻静的院子里,主院就霍文山一个人住。
“是!”那婆子应声,就要往后院去,却被霍芸好喝住了:“站住!”
她的心情不好,故而语气就很重,这一声厉喝听着挺有点下人,跟平时沉默寡言、内敛安静的二小姐完全不一样。
那婆子吓了一个哆嗦,当即顿住脚步,有些不明所以。
管家连忙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