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勖像模像样的穿着战甲站在城门楼上,指挥作战,便却是难免心弦紧绷的等着东城门外斩杀了武青林的最终消息,然则就在他估算武青林现在确切的位置和可能遭遇的状况的同时,忽然有士兵高声叫嚷起来:“是烽火!东边……好像是东城门附近的烽火台上点了烽火,那边有情况!”
通常,若不是遇到了十万火急的大危机,不会轻易点燃烽火的。
整个城门口上,突然躁动起来,士兵们全都紧张不已。
武勖循声望去,瞧见那边的狼烟和国光,忍不住的眼皮直跳——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武青林在东城门直接和南梁人遭遇了,情急之下就点了烽火求救?
他策动了今夜的这一场战事,不过就是为了掩人耳目,锄掉一个武青林的,可没想真的和南梁大动干戈。
这元洲城的驻军,全都听他的号令,是他一句话就能压下去的,可如今烽火燃起,北边几个城池必然以为出了大事,会增兵来援的……
如此一来——
他是无法自圆其说的!
总不能真的将错就错的和南梁人你死我活大干一场吧?
这个武青林,亏他敢!随随便便的点了烽火了?
武勖眼中凶光毕露,对身边赶过来的两三个参将的谏言全都没过耳,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东边,恨不能将天上瞪出个窟窿,泼出一桶水来将那烽火浇灭了。
身边的参将还在滔滔不绝:“侯爷,这事情很不对劲,南梁人在这城门下集结了这么些人,一直也没有全力攻城,难道只是声东击西之计?他们……不好!他们不会其实真正的目标是南城门吧?那里原来的守军不过几百,后来左副将带了五千人马过去,加上世子带去增援的,所有加起来也不足万人,若是真有事……”
必然是东边出事了!
武勖自然知道东边出不了大事,可武青林给他来了这么一招,却是将他逼进了死胡同里。
他一声不吭的咬着牙就下了城门楼。
“快,点兵去东城门增援!”参将连忙就要点兵跟上,不想却直接被武勖给挡了回来:“不用你们去,你们带人在这里守好了南城门,那边我亲自过去。”
因为料定了必是武青林最后拖他下水使的两败俱伤的手段,他也不想被人察觉了是他在设局谋杀武青林,下了城门之后,并没有点兵,而是直接带了自己心腹的二十几个亲兵策马狂奔而去。
城门楼上的参将看在眼里,惊惧不已——
这侯爷是救子心切吧?居然都忘了点兵,急吼吼的就孤身去了?
这参将也算尽职尽责了,交代了同僚守好城门,自己下去仓促的帮着点兵,想要带过去帮忙……
东城门上居然点气了狼烟,与武勖一样始料未及的还有集结在城门楼下的南梁人。
南梁在此的守将也是一名十分骁勇大将,姓吕,十二年前带人一路冲杀,攻陷元洲城的就是此人。
这人是梁元轩一手提拔起来的,也算是在那一战里一战成名,从此便在南梁的武将中享了极高的赞誉。
只不过——
梁元轩与武勖勾结,他们所谋之事事关重大,半分风声走漏都有可能毁了整个大局,功亏一篑,所以梁元轩虽然告知了这位吕将军他在大胤的驻军里有内应,让他在边境上放心屯兵就是,却依旧没有明着透露武勖的身份。
就是今夜的这件大事——
他给军中传递的命令也只是说和大胤的内应说好了,设个局,趁着大年夜大胤军中守备松懈之际,诱杀他两名大将,算是新年的开堂彩,好回京领功。
那位吕江军为了配合演戏,今夜是亲自带兵出现在南城门下的。
此时骤然看见大胤的城门楼上燃起了烽火,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将军怎么回事?”他的副将凑上前来,也是一副惊疑不定的表情,“不是说里应外合,只需要我们在此拖延一两个时辰,那边就能拿下大胤两员大将的人头么?”
动静闹这么大,大胤这是准备和他们全面开战么?
吕将军牙关紧要,腮边肌肉隐隐的抖动不止,也是恨得咬牙切齿。
可是情况不明,正在权衡是要回防还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攻进南城门去大开杀戒,就听身后一片骚动,有斥候策马来报:“将军,城东伏击到大胤定远侯世子和那个姓左的蛮驴,可是那两人甚是骁勇,常将军一直苦拿不下,请将军再派人前去增援!”
吕将军精神一震,狠狠的又剜了眼这边的城门楼便有了决断:“再点五千人,随我亲往增援。”
不管这些大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种情况下也不能无功而返了,拿下武青林和那姓左的的人头,随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好嗲是有个交代。
交代了自己的副将在此继续指挥攻城,吕将军便点了五千人马,火速撤离,绕去了东边。
这附近的路他们也算轻车熟路了,加上抢人头心切,就只顾以最快的速度打马前行,因为料定了元洲城内今夜一片混乱,大胤人的几个主要将领都扎在哪里他也心知肚明,所以根本就不疑有他,直至行到半路,右边一片土丘后面突然出现十几名强弩手,将他胸e成了刺猬,他整个人还正颠簸在马背上,完全没反应过来。
战马又往前跑了十几丈远,他的身体轰的一声砸在了长满野草的山间小路上,丧失神智之后最后听见那土丘上一个银甲飒爽的少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