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武家的蛀虫就只有武勖那么一个,现在是艰难些,等这个麻烦了结了,一切又会慢慢的回到正轨上去的。
武青林其实知道,单就议亲这回事上而言,现在这些负面的消息会很有些影响。
可从长远考虑,就也无妨了。
外人觉得他们是家族内部出了问题,分崩离析,各种不和睦,实际上他们兄弟可以交心,可以携手并进,外人的谣言和揣测,总有一天会被现实击破的。
武昙这些年算是顺风顺水长大的,也就这半年里经历的风浪要多些,武青林讲的这些大道理,她是懂也不懂——
试问京城里这些世家大族,哪个不是将名声视为自己的羽毛,格外珍惜,容不得有半点损伤和瑕疵的?
她觉得她大哥豁达的有点过了头,可再转念一想——
要不是她大哥这么想得开,就冲着她跟萧樾来往的这几个月给家族连忙抹的黑,怕是早被关起门来一条白绫勒死了。
何况——
武勖掌控武家这些年,确实给武家落下了许多的漏洞也隐患,他为了迷惑世人,把武家对外的心想经营得太好了,从长远考虑,这可不是个好现象。这世上人无完人,妆点的太过完美的事物,反而更容易被人窥测揣摩……
与其等到被人从暗处揪出了这些污糟和把柄来,还不如自己先亮出来。
人就是这样,会容易因为嫉妒去疯狂的攻击过得比你好的人,可一旦有笑话看了,让他找到了平衡点,反而就可以用平常心来对待了。
定远侯和武青林,要的从来就是一个完美的可供世人朝拜的空壳子,不在乎身上多少带点瑕疵,能踏踏实实一步步走下去的,自家人得了最实在的好处才是真的。
兄妹两个又闲聊了会儿,武昙也就回了自己那边。
武青林并没有马上就急着离开,而是在家歇了两日,方才启程南下。
武昙出门送他,正让杏子往他那马背的褡裢里塞干粮,门内武青钰也牵了马出来。
武昙有些意外,再一看,大门之内,林彦瑶也挺着个大肚子被丫鬟们扶着出来送行。
武青钰的面容是少有的严肃,神色之间却略带了几分纠结的z抿着唇走到武青林面前,抬头迎上他的视线:“大哥……让我与你同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那天在祠堂,兄弟两个深谈过一次,武青林已经跟他交了底。
武家现在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萧樾愿意帮忙袒护,这就是天赐良机,只要南梁太子不倒,武家这边他们做什么,都解决不到根本上去,现在萧樾去对南梁内部下手了,他们这边,只需要控制好武勖——
只要没了南梁太子这个外援,武勖就算还想继续在这条路上走到黑,也走不下去了。
当时是考虑到武青钰的身份和立场,武青林并没有直说他对武勖的最后的打算,可武青钰却也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
那个人,已经偏执到走火入魔了……
左思右想,他还是觉得武青林此行有风险,于是思虑再三,便还是觉得应该一同前去。
武昙心里不禁就有几分疑虑,紧张的看向她大哥。
武青林与武青钰对视片刻,却显然没有过多的思量,直接就点了头:“那便走吧。”
武青钰却略有几分意外,额外的瞪大了眼睛。
武青林已经转身上马。
他不能再犹豫,就也匆忙的回头交代了武昙一声:“替我照顾你二嫂。”
“哦!”武昙答应了一声。
他们兄弟一行,带了七八个护卫和各自的随从便匆匆打马而去。
林彦瑶站在台阶上,朝巷子口张望了许久,一直到一行人走得没了影子了,也没挪动。
武昙上台阶走到她面前,却有些不解:“表姐你既然这么不放心,怎么还让他去?”
林彦瑶的思绪被打断,这才收回了目光。
她神色之间是掩饰不住的带了离别的忧虑和怅惘的,勉强对武昙展开一个笑容来:“他在府里,心里也不会安定,索性就让他去吧,总要等到一天,完全走出来了才算。”
她现在所知,也不过就是武勖一意孤行,想要扶持武青钰来继承侯府。
武昙也不便和她说得更深,见她这般在意武青钰,不免就有点自责了起来,迟疑道:“当时我可能不该鼓动表姐嫁给我二哥。”
当时是真的不知道,他们武家会快速沦陷成为是非窝,武青钰父子身上还带了这大的隐情。
她是真的有点纠结和后悔了。
不想,林彦瑶听了这话却居然失笑,拍拍她的手背道:“我觉得很好了!”
武昙有些诧异,蓦的又抬起眼睛看向她。
林彦瑶挽了她的手往门里走,一边却是心平气和的慢慢说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哪家的大宅院里没有?我跟着你二哥,现在确实是有些操心,但也只是操心他一个。咱们家里,老夫人慈爱,我那婆母又没了,既没有长辈苛刻,成天逼着我立规矩,又没有妯娌小姑子惹是生非的互相挤兑……总不能什么好事儿都搁我一个人身上吧?我现在会挂心,也是因为我心里有他,觉得值得,若只是个将就过日子的,我便不想这么多了,可若真是那样……这个亲成的又有什么意思?”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女子嫁人,最初不把期望放得太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