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在是武勖攥着她一边的手腕,这一巴掌就只将她打了个踉跄,脑袋偏向了一边,而不曾跌倒。
武青雪捂着脸,半天才反应过来,一寸一寸的回过头来,难以置信的盯着武勖,喃喃的道:“父亲……”
武勖别过头去,一把甩开她的手,大步离开了。
刚走到大门口,院子外面,秦管家久不见人过去,就又火急火燎的匆忙找了来:“侯爷,宫里的车驾到了,快些……”
“嗯!”武勖沉着脸应了声,继续快步离开了。
屋子里,老夫人听了这话也是一个激灵。
宫里小皇帝亲自来了,即使她此刻心力交瘁也不能怠慢的。
老夫人垂眸看向武昙,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武昙已经露出一个笑容道:“祖母放心,孙女儿知道轻重的,不过我就不能陪您去大门口接驾了,这里我来善后收拾一下。”
说着,又看了眼旁边还失魂落魄的武青雪:“大姐姐这个样子也不宜再见外人了,祖母就说她动了胎气,我送她回房了即可!”
“你……”武青雪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眼睛一瞪就想叫骂,却被钱妈妈用力的拉住了,低声的安抚,“您脸上……确实不宜见人的……”
武勖动不得武昙,就把所有的火气顺势撒她身上了,这一巴掌打出了明显的巴掌印子,稍后她半张脸都得肿起来了。
若这是武昙打的,她刚好可以出去招摇,告武昙一状。
可总不能出去打武勖的脸。
于是,即使在不甘心,也只能咬牙忍住了。
老夫人看了眼这屋子里乱糟糟的局面,重重的叹了口气,只又拍了拍武昙的手臂,没再说什么,先由周妈妈扶着走了出去。
周妈妈忧心不已的频频回头看武昙。
一直等出了这个院子,方才哽咽道:“老夫人,这都是真的?你是为了世子和二小姐他们……侯爷怎么会……”
前面一直不理解老夫人怎么会给武勖下了毒,这会儿也只当是因为武勖偏心继室和次子那一家子,而对武青林兄妹做了恶。
这已经是有够耸人听闻的了,更深层的内幕老夫人也不便对她道出,就只沉默以对,算是默认。
周妈妈却是心绪难平,不免又是忧心忡忡的回头去看那院子的方向:“可是您就这么由着二小姐闹,那她跟侯爷之间的关系就再难修复了,以后……”
再怎么样,武昙一个小姑娘,以后还是要依仗着家里的,就这样跟武勖翻了脸,以后怎么继续在这府中立足?
老夫人面无表情的叹了口气道:“随她吧。”
武勖那个样子,已经是走火入魔了,以前的戴着面具假装和气,现如今既是撕破脸了——
就算武昙继续伏低做小,他也不见得会怜惜。
横竖都是受气,索性就由着武昙去了。
也得亏是她现在也有了靠山,否则——
在这偌大的侯府之中,她这个老太婆也是护不住她的。
说来可笑,现如今,他们堂堂侯府的嫡小姐,千金贵胄,居然还得要靠一个外人的避讳才能在自家血亲的跟前保住性命!
这边老夫人走后,武青雪怒瞪着武昙就又想发作。
武昙却懒得跟她逞口舌之快,目光凌厉的一扫屋子里还兀自发抖的如意几人道:“方才的事情你们都看见了,咱们的侯爷连对我下杀手都是毫不手软留情的,更何况是你们。今天这些事,本是与你们无关的,可你们既然遇上了,那便就只能自认倒霉。念在你们都是祖母院里她用惯了的人了,我便不封你们的口了。可我们这偌大的侯府也是要脸面的,今晚这个院子里发生的事,你们全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谁敢外传一个字……不需我动你们分毫,侯爷的手段……你们自己去试吧!”
武勖前面已经警告过一次了,她确实也不想滥杀无辜,虽然留着这几个人有点冒险,也就只能震慑了。
“奴婢明白!”如意带头连忙跪下磕头,“二小姐放心,奴婢们烂也要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武青雪被这一幕又是惊得不轻。
武昙已经举步出了屋子。
院子里,武勖走了,秦岩却还犹豫不定的在那徘徊。
武昙走到他面前,扬眉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不怕把话跟你说明白了!对,我就是迁怒,拿你们这些人来泄愤的,或者你现在就可以赶过去,带着府里不明真相的人去闹一场,搅个局,或者能救你那些兄弟的性命。可是陛下和德妃的仪仗就到了,我横竖是不怕事情闹大的,那你们侯爷呢?”
说完,也是完全不管他,就又径朝大门口走去。
她自是不会去大门跪迎武青琼的,带着蓝釉直接往后院走,一边这才得空看向蓝釉一直按着的手腕,“怎么样?伤得严重么?”
“没!”蓝釉忙道,“就是被震了一下,缓一缓就好。”
武昙看她的手指还能抓握,就知道确实应该是没什么大的妨碍,便就说道:“回头找个大夫看看,休息两日吧。”
“嗯!”蓝釉没有推辞,点头应下,随后想起方才的事,还是不免有心,“这武勖简直丧心病狂,如今主子您跟他当面翻了脸,怕是他不会善罢甘休的,还有老夫人……虽说老夫人与他是亲母子,可他那人……”
如今老夫人这般维护武昙,显然也是要被武勖记仇的,今天一时没动手,可不代表他就真的能不计前嫌,万一后面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