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修才刚过去接受南境的兵权不久,立刻就出了这样的事。
武昙就算不了解军中事物和边境那边内忧外患的那些隐忧也能第一时间想到,郑修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他们定远侯武家首当其冲,是最大的怀疑对象!
怎么那么巧,定远侯的刚被夺了军权,新上任的主帅马上就遇刺了?
而现在,定远侯已经被传召回了京城,扎根在南境的武家人就是世子武青林……
武昙心焦不已,暴躁的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就又跑回萧樾面前,拉着他问:“人怎么样?这事情是被栽在我大哥的头上了吗?那边的局面如何?郑家人作何反应?”
武青林还能寄信回来,那就至少应该可以你说明他暂时还平安。
萧樾将信纸递还给曲林,又将她扯到身边,握着她的手安抚:“你兄长又不是草包,提前就防着他了,直接用了军中有军籍的士兵下的手,趁着跟随郑修出城巡营的时候,好在郑修本来的警惕性就不低,再加上你兄长提前安排好了心腹的人手尾随,郑修受了点伤,虽然那些士兵没有招认,可事后你兄长账下颇得重用的一个部将畏罪潜逃了……这件事的矛头确实是指向他的。”
武昙皱眉:“所以,刺杀郑修是假,他的真正目的是要将此事嫁祸我大哥?”
“嗯!”萧樾点头思忖:“前面连着三次下暗手刺杀都没能成功,想来他也是知道这是块硬骨头,不好啃,于是就改变策略,准备走明路了。”
怕武昙担心,顿了一下,就又颇有些深意的笑了,调侃道:“你也不用担心,你那大哥……自有他独到的本事,也难怪当初庆阳皇姐和赵贤妃为了抢她做女婿居然就翻了脸,他信上说,军中虽然因为立场问题分了两派在暗暗较劲,但郑修出面保他了,事情总算没有闹到一发不可收拾。”
武昙听得一愣。
萧樾以为她没听明白,就拍了她后脑勺一下,索性把话说的更直白些:“郑家若是真看中了他,想要留做女婿的,自然不会随随便便就针对他,只不过这郑修是萧昀派去的,按照萧昀的目的和做派,在召见他的时候不可能不给他透个底的,按理说郑修应该是很难跟你们武家人交心的。”
说来说去,难道还是她求荣了么?
武昙听萧樾这话拐弯抹角的暗示,心里莫名的就有几分不痛快,瞪了他一眼,小声的反驳:“我大哥才不是你这样不要脸的人呢!”
骂得萧樾一愣。
旁边的曲林却是脸都红了,赶紧把脑袋使劲的垂下去。
武昙这时候却也没心思跟萧樾斗嘴,知道武青林暂时没有危险,就又在脑子里飞快的琢磨了一遍,然后就又正色看向了萧樾道:“这样始终是太被动了,他既下定了决心针对我大哥,那就势必一定要得手才肯罢休的,就算这次不成,应该也很快就会有下一次的,这件事不要再拖了,未免夜长梦多,尽快把他锄掉吧!”
武青林又被算计了一次,这绝对是又触到了武昙的逆鳞上。
萧樾知道,她浑身上下就她大哥和祖母是动不得的,所以这时候就也不跟她插科打诨了,点头道:“好!本王替你安排!”
虽然堂堂定远侯突然在京城之内死于非命,绝对会引发各方怀疑的。
可是只要他不落下任何的把柄和线索,也没人能把这事儿栽在他头上!
萧樾说着,就抬头看向门外想要雷鸣进来,武昙却扯住了他的袖子;“别……”
萧樾不解,垂眸朝她递过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武昙眼中闪过一抹清亮的冷色,迎着他的视线字字凛然道:“当年他利用我父亲的死,得名得利,算计得彻底,现在就算要他死也不能这么便宜他了,我得让他将当年的事还点利息回来。他若突然无缘无故的横死在这胤京之内,总规是要引来许多的猜疑和麻烦的,还是照你和我大哥之前草拟的计划那样让他死到南境的战场上去吧。他在我们武家享受了这些年的荣光,那就也让他去再替我们武家挣一票军功,这样他也算死得其所了。”
萧樾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等她继续。
武昙道:“你再找御史帮我写弹劾的奏折,就针对郑将军遇刺一事,参我大哥,参得越狠越好。上回陆之训的事,因为先皇驾崩罢朝,没能在朝堂上砸出水花,这次的时机刚刚好,太子不日就要正式登基为帝,就当是给他坐上皇位的贺礼吧,让御史咬住了此事,使劲的参他,一定不要松口。”
曲林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
萧樾闻言,却是心有灵犀的哑然失笑:“然后呢?”
武昙却是一脸的严肃,她没心思拿他大哥是生死安危开玩笑:“然后再帮我给我大哥回一封信,让他在朝廷的圣旨过去之前就只集装不知道这件事,还是尽量和那位郑将军之间打好关系就行。”
匆忙的交代完萧樾,她就提了裙子,火急火燎的往外走,还一边嘱咐:“一定帮我跟我大哥解释清楚。”
雷鸣将食盒送去了厨房,刚回来,走到院子外面就硬着她出来,连忙闪身让路:“二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去?”
跑这么急,还一个人,别是又跟王爷闹上了吗?
雷鸣忍不住又是一阵揪心。
武昙走得急,头也来不及回,只是仓促的丢下几个字:“回家算账!”
雷鸣自然是没听明白,连忙就快步进了院子。
萧樾正站在屋子里看曲林拿过来的那份证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