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皇甫七人在这里,就说明宫里应该是已经事发了?
可是——
为什么萧樾会带着萧昀一起找上门来?
黎薰儿心思不定,目光飞快的四下扫视一眼,就看见被捆成团又塞住了嘴巴的宫女打扮的人也被押着跪在地上。
宫里的人手是文绿去找的,她没亲自经手,但是想也知道——
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这个宫女,必然就是了!
这是——
败露了?
黎薰儿站在门口,突然就有点踟蹰。
“冤枉啊!奴婢是长公主府的家生子,又伺候郡主多年,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平日里月钱不低,又时有主子的赏赐,何至于行此鸡鸣狗盗之事?”文绿面朝胡天明跪着,极力的澄清,“而且那几样首饰,奴婢以前见都没见过,却出现在奴婢的首饰匣子里,这……这是有人要害我!”
胡天明道:“那是谁要害你,说个明白,本官好拿他前来问话。”
“这……这……”文绿突然就结巴了。
她低着头,偷偷拿眼角的余光去看了萧樾一眼,心里有怀疑也不敢说的。
“你叫小陶?那你先说!”胡天明等得一时,见她支支吾吾的不言语,就又转身沉声问旁边的小陶,他抬手一指同样跪在地上的一个眼生的婆子,“五日之前,湖阳长公主府跟车的婆子在宫门之前亲眼看见你撞翻了武家婢女手上的首饰,并且还帮忙拾捡,而当夜武家就发现首饰缺失,并且于次日一早去我府衙报了案,现在这些赃物又分别从你二人的贴身物件里被搜出来。以上种种,你要作何解释?”
“这……”小陶的见识和胆子本来就都没有文绿大,被胡天明板着脸一问,整个人都慌乱不已,“奴婢不知……我……总之我没有偷武家姑娘的东西!”
文绿急得不行,可人赃并获的事,任她怎么解释——
也得有人信啊!
她慌乱中,不经意的一侧目,就看见黎薰儿站在门口,登时就回转身去磕头:“郡主,您替奴婢说句话,奴婢真的不曾偷盗,是有人把那些东西塞进我的首饰匣子里陷害我的!”
黎薰儿暗暗提了口气,不能再迟疑,只得走进门来,先是走到萧昀面前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因为现在她已经没了封号,胡天明只是碍于她是皇家的人,站了起来,没言语也没行礼。
黎薰儿心里不快却也无话可说。
而同样的,她也有意不想给萧樾行礼,正在视而不见的时候,萧昀已经不耐烦了,冷冷的道:“今夜皇叔进宫状告你的两个婢女合谋偷盗了定远侯府武昙的财物,现在也是人赃并获了,你有的解释就直接同胡府尹说,没话可说就让京兆府的衙役把人带走!”
“郡主!”文绿和小陶齐齐惊呼一声,扑过来,一人一边死死的抱住了黎薰儿的腿,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样的大声哭喊:“奴婢们没有,郡主救命啊!”
黎薰儿心中暗恨,此时唇角却只噙一抹冰凉的笑意转头看向了萧樾,质问道:“不是说定远侯府的二小姐才是失主么?要当面对质也该是她亲自过来与我说话,晟王舅舅您这是……”
言下之意,萧樾在这里兴师问罪,名不正言不顺。
萧樾只是垂眸浅啜杯中茶汤,头也没抬却理所当然的说道:“眼下国丧,不宜谈婚论嫁,但也不耽误什么事。三更半夜的,武昙不好出门,她的事……自然是要本王出面替她做主的。定远侯府四日事前就已经去京兆府报了案,有京兆府尹本人以及衙门的文书记录为证,这事情又不是本王编排出来的,你还找失主本人做什么?现在本王手里有人证,你这两个婢女的房里又搜出了赃物,人证物证俱在,你要保下她们,只管拿出你的证据和说辞即可。横竖今夜本王人就在这里,有什么话尽管都冲着我来,我都担的起!”
她跟武昙之间的事,虽说他是过了明路当众请萧植赐婚过的,可萧植没答应。
只要一天两人不定亲,又哪里来得合理的名分?
换个人都不敢这样厚颜无耻,偏就这个萧樾,仿佛脸皮已经厚到完全不在乎什么lún_lǐ纲常和天下人的看法了。
黎薰儿被他噎得半死,却明知道他的话全没道理,又因为他这样理直气壮,反而无从辩驳……
正气得浑身发抖的时候,屋子外面祁姑姑就神色凝重的快步走了进来,直接走到萧昀面前屈膝一福道:“太子殿下,贤妃娘娘请您往后院走一趟!”
贤妃?怎么还蹦出个赵贤妃来了?
黎薰儿一时有点懵。
萧昀总之是左右不顺心,心里的火气一直未停,当即也不管祁姑姑那讳莫如深的眼神暗示,冷声道:“有话就说,遮遮掩掩的做什么?”
“后院打起来了!”祁姑姑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低垂着眉眼,回话却不含糊:“因为夜里贸然登门,我们娘娘就想去后院跟长公主陪个不是,结果长公主那屋子里还有旁人在……再后来,礼部薛侍郎的夫人不知怎的就进了府,直接带人打进了院子里,贤妃娘娘拦不住……”
这些话,虽然她已经说得极为含蓄隐晦了,可在场的没一个脑子迟钝的,搜罗着其中讯息略一补脑……
“噗……”闹心了一晚上的皇甫七一个没忍住,当众就扑哧一声给笑了出来!
------题外话------
昙子:他们看戏不带我,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