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武青林刚好掀开毡门走了进来。
“大哥”武青钰叫了一声。
武青林径直走过去,先是走到榻前去看了看武勋,问道:“父亲可是好些了您的伤”
武勋躺在床上动不了,转头看向他,也不废话:“你不是查营了么是查出什么来了”
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就赶紧处理干净为上,现在也不是他和武青林置气的时候。
“哦”武青林闻言,却是欲言又止的沉吟了一声,左右看了看,又问;“陆参将呢”
武勋没做声。
武青钰道:“我过来的时候就没看见他,大哥要找他”
“不是”武青林道,说着就面有难色的又看向了武勋,“父亲,左副将他们逐一排查下面的士兵,审问到昨夜在帅帐周边巡逻和值守的士兵,都说当时戌时末各大帐前面岗哨换岗的时候,路上他们遇到陆参将训话,被堵在上岗的路上耽误了时间。您知道的,夜里在帅帐周围值守的都是熟面孔,并且出身和家世都是仔细核对过,确保清白无虞的,这些士兵事后清点人数,一个不缺,只是有些死伤,这样一来,刺客显然就是抓住时间上的漏洞潜进来蛰伏在附近伺机行刺的。若在平时也还罢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妹婿”
话不用说透,父子三个都是明白人。
武勋沉着脸一语不发,却是武青钰神色凝重的低呼道:“你怀疑是陆之训跟刺客勾结”
武青林又看了武勋一眼,点头:“综合昨夜的种种情况,就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怎么会”武青钰听了笑话似的冷不丁笑了一声出来,缓了缓情绪,就冲帐篷外面喊:“去把陆之训叫来”
有事没事,当面问问就知道了
“是公子”长泰答应了一声就跑了。
帐篷里的气氛沉闷至极,父子三个一时都没再说话。
长泰去了倒是不多时就回来了,掀开帐篷,进来的却是他一个人。
武青钰皱眉:“人呢”
长泰道:“有人说刚不多时看见陆参将骑马出营了。”
木松是跟着他一起进来的,闻言就是冷笑一声:“这是畏罪潜逃么”
武勋始终不置一词,看着像是因为重伤乏力的原因,不便开口。
长泰察言观色,知道陆之训是大小姐武青雪的夫婿,又知道自家二公子向来护短,就尽量试图开解:“应该不是吧有人看见了,说是走的内城的方向,可能是回家去了。”
陆之训就是元洲城土生土长的,安家就安在城内,平时休沐就回家,并且也时常跟随武勋出入。
武青钰和武青林兄弟互相对望一眼。
这时候却是武勋突然开腔:“把他叫回来问话”
“是”长泰连忙答应着就要往外走。
武青钰斟酌了一下,却是一咬牙,大步朝外面走去:“我亲自去”
木松朝武青林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武青林隐晦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拦。
待到武青钰出去之后,武勋就又长长的出了口气,继续闭上了眼,想要养精神。
武青林却是突然说道:“父亲,还有一件事,听说曾叔失踪了”
语气不高,像是平时谈论起曾文德一样。
武勋的眼皮忽的一跳,虽然很想假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却还是忍不住睁开了眼,咬着牙,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的说道:“派人去找了么多事之秋,唉”
眼下之意,是想说有人也趁机针对了曾文德。
武青林面上表情严肃,一丝不苟的与他对视,反问道:“曾叔真的只有遭遇不测这一种可能么昨夜父亲和我同时遇刺,陆之训有重大嫌疑,偏偏真巧,当天上午曾叔就急匆匆的出营去了,并且还失踪了”
武勋明白他在暗指什么,不由的恼怒起来,喝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武青林勾了勾唇,眼中神色还是分外凝重的字字清晰道:“如果陆之训的罪名坐实了,而曾叔还依然不肯露面的话我会怀疑他是否和陆之训都是一伙的。”
“你”武勋只觉得心口里有一团热血上涌,欠了欠身想起来,却又痛的跌了回去。
武青林站在床榻之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亦是字字悲悯道:“曾叔是父亲多年的心腹和老部下,我知道,若是他背叛,父亲一时间一定接受不了,但是人心隔肚皮,这世上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的,还是希望父亲您早做好这层准备”
武勋哪里听不出他言语间的暗讽之意,可现在就算逞口舌之快了又有什么意思
即便他胸口被一口火气压得分外难受,也还是咬着牙忍下了,闭上眼道:“我累了”
做出一副拒绝交谈的样子来
武青林笑了笑,并不强求:“那父亲先休息,陆之训那有了消息我再来告诉您”
说完,就干脆利落的转身出了帐篷。
这边武青钰快马加鞭赶回城,直奔了陆家。
陆家的宅子是武勋出钱,在陆之训和武青雪成婚之前帮着置办的,不算多大多华丽,但在城里也算是极体面的人家了。
武青雪的身孕才不到两个月,害喜却很厉害,天没亮就在吐,有半个时辰没能直起腰板。
武青钰过去时她才刚吐完,正靠在榻上,由丫鬟婆子服侍着涑口。
看见武青钰来,武青雪便是十分意外:“二哥你怎么来了而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