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会觉得萧樾就只是因为被色所迷才各种纵容这个丫头。
就算萧樾不怕事儿——
两国议和的紧要当口,自然一切都是以国事为重的,容不得半点的疏失和马虎,如果他身边的这个丫头是个不知轻重随时会闯祸的,萧樾不可能这么放心的让她来宫里走动。
宁嬷嬷却是将信将疑——
那么个小丫头,浑身上下都透着稚气。
何皇后侧目,见她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来就不悦的叮嘱:“记住本宫的话,告诫下面的丫头们一声,都不要招惹她,眼下这个情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全都不要给本宫节外生枝。”
宁嬷嬷赶紧敛了神色,郑重应下:“是!”
想了一下,还是有点疑惑:“娘娘,那宁国公主那边呢?陈王府的三公子和四公子都来了,怕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何皇后叹了口气:“她那边你也不用管,该怎么做让廷襄自己去打算。”
燕廷襄的城府和能力,她都是信得过的。
宁嬷嬷却还有些迟疑和忧虑:“只不过这事儿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皇上那能有个明确的态度出来,也不至于委屈了娘娘纡尊降贵的来与这么个小丫头周旋。”
何皇后眼中也闪过一些疑虑和不快,随后就赶紧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开:“不管他怎么想的现在咱们都只能做咱们该做的。”
皇帝一心维护胡氏那个贱人,跟她早就不是一条心了,既然他都不顾及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和跟已故太子的父子情分了,那么她又何必事事为他考虑?
在皇帝没定下和亲的人选之前,该用的手段尽管用就是!
何皇后起身往外走:“时候还早,不是让小厨房也加几个菜么?本宫过去看看。”
宁嬷嬷连忙上前扶了她的手。
何皇后边走边问:“胡氏那现在到底怎么样?”
宁嬷嬷连忙正色,“病了!”
何皇后脚步一顿,确认道:“真的病了?”
“说是昨夜头风发作,一晚上就没怎么睡好,然后今儿个一早又听了唐嬷嬷的死讯,当场就晕死过去了,还咳了血。太医去看过了,说是得好生将养一阵子才能出来。”宁嬷嬷道,心里都跟着痛快不少,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又悄声问何皇后,“这机会难得,要不要吩咐太医……”
何皇后横过去一眼:“眼小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尽量少往外扔把柄给人抓,你跟了本宫多少年了,怎么就这点出息?”
她是恨胡氏,甚至恨不能将那女人拆骨吃肉,可是——
现在正是图谋大事的时候,那些私仇只能暂时压后,等着来日方长她能只手遮天的时候,还怕没机会磋磨那么个贱人么?
“是!奴婢知错了。”宁嬷嬷自知这个马屁没拍对地方,脸上赧然,就赶紧闭了嘴。
武昙去凤鸣宫外将礼盒都交给了等在那里的自己人,就又转身回来,叫了个小宫女引路,去了后花园。
凤鸣宫的后花园别有洞天,并非一般宫苑的设计,后面圈了一整个园子进来,占地很大,甚至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人工湖,四周错落的置了单独的小院子和殿宇。
今天的午宴是要摆在湖心岛上的,那里有个二层楼的水榭。
通过去的既有从两边的回廊,湖面上还零星散落着条小船儿,可以坐船登岛。
武昙进了花园,目光四下里眺望一圈就看见沉樱已经被几个贵女拥簇着坐在了一条船上,在湖面上泛舟。
她一路行过去。
院子里燕廷襄那些人也都到了,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有人在投壶,也有人在湖上泛舟,还有随意赏花说笑的。
武昙因为之前在何皇后面前没跟一帮贵女打好关系,这时候大家就都达成了默契,都对她视而不见,见她过来,就只偷偷侧目打量,故意的不予理会。
武昙也不理会她们异样的眼光和窃窃私语,自顾自的往湖边走。
那里靠岸的地方还停了一艘船,负责划船的宫女倒是很客气,见她过来,连忙就问:“小姐要游船么?”
武昙摇头:“我就不登船了,我怕水。”
说完,紧跟着又是话锋一转,指了指蓝釉:“你把我的这个丫头送到宁国公主那条船上去吧。”
宫女看了面无表情的蓝釉一眼,虽然觉得特意送一个丫头过去有点兴师动众,但也不敢拿乔,只还是本分的请了蓝釉上船。
武昙给蓝釉递了个脸色,蓝釉点点头。
沉樱身边带着两个丫头,一个晚棠,另一个是会些拳脚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可是今天这样的场合——
武昙总觉得一定会出事,既然是这样,那就自然要提前准备了。
宫女划船,带着蓝釉往正漂在水上的沉樱那边去,武昙就没再管,径自绕了一段路,上了回廊,徒步往湖心的小楼去。
她走过去之后,方才正站在岸边不远处佯装赏花的几个姑娘才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
“郡主,你说的是真的么?这个黄毛丫头是大胤晟王的人?”
陈王府阳盛阴衰,这一代里六个男丁,却只有一个女儿,虽是庶出,但是陈王妃喜欢女孩儿,就打小儿记在名下养在身边的,就是眼前的燕廷婷。
燕廷婷年方十五,生的比较美艳,神情也颇高傲,盯着武昙的背影讽刺道:“我还骗你们不成?昨儿个唐嬷嬷不是溺死了么?我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