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姜玉芝也知道这是个大麻烦,自己招认完就又抱着他的腿哭求起来:“殿下,事情是那个周畅茵和长平郡主谋划和布置的,臣妾可以指天发誓,事先我并不知情,只是被那两个黑心肝的给脱下了水的。可是后来武昙一再拿这事儿来威胁我,来威胁我们姜家……我走投无路,才不得不敷衍了她这一次。我不知道她是要陷害母后,也没有想到她会有这么深的心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萧昀听她详述了朱雀楼血案的经过,已经是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了。
姜玉芝的哭声在他脑子里嗡嗡作响,他觉得自己这一夜,像是个落入了深水中的旅人,就快要被这一波一波拍上来的水花溺毙了。
“殿下!”姜玉芝摇晃着他的腿,还在哭,“真的跟我没关系,是周畅茵和黎薰儿她们各有私心,是她们……”
“怎么跟你没关系?”萧昀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他一脚踢开姜玉芝。
姜玉芝摔在地上,倒是不重,就是坐在那,哭也不敢太大声了,只是有些畏惧的看着他。
清渠跪在门口那里,只偷偷往这边看了眼,知道萧昀正在气头上,也不敢过来扶。
萧昀指着姜玉芝骂:“不管是周畅茵为了晟王叔谋杀武昙还是长平为了姜平之想要将林彦瑶置于死地,这些是重点吗?现在的重点是你们这些蠢货联合起来在这胤京之内,天子脚下谋杀了包括新科状元在内的数名士子!这种事,事关设计国本,现在你们还落了破绽在武家那个丫头手里……你知不知道,一旦这件事被抖出来,就是本宫都难为你们说一句话,平国公府的满门富贵都有可能就此走到头。”
当初事发时姜玉芝是恐慌了一阵子,可是等到风声过去了,她也慢慢使然了,以为就那样了。
现在萧昀这样的危言耸听……她当然不会觉得萧昀只是为了吓唬她,嘴上却还本能的狡辩:“都说了不是我!而且……我二哥已经被踢出族去了。再说了,那个武昙就只是全凭猜测,她手上没有证据的,她也就拿来吓唬吓唬我,事关我们国公府,她还敢无凭无据的胡乱往外说么?”
在她看来,武昙要是想拿这事儿对他们姜家不利,早就闹出来了,不会等到今天。
萧昀听了她这天真之言,也当真是涨了见识了,胸口起伏了好几下,最后却是怒极反笑:“武昙知道,定远侯府世子就知道;武昙知道了,林家上下也会知道……甚至于,现在保准是连晟王叔都知道内情了。你还当你们的秘密可以捂的严实?还当这么大一件事可以就此作罢吗?今夜母后之事已经彻底激怒了晟王叔,他报复起来的手段,你有没有想过?那件事,迟早是要东窗事发的!”
姜玉芝开始被他骂的,就只是畏惧的一直缩脖子,听到后面才又胆战心惊起来,有点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了他:“不能吧?今夜的这件事不是已经了结了吗?母后都被……”
虽然皇帝没下明旨,但姜皇后此刻已经等于是个废后了。
凤印被收走,宫人被遣散,被圈禁起来,连门等不能出的所谓皇后——
也就等于是被打入冷宫了。
萧昀没等她说完就冷笑着打断她天真的猜想:“就是这句话!他报复起来,连母后这个一国之母都能不留情面的掀下来,你是觉得平国公府在他面前有多大脸啊?”
姜玉芝打了个哆嗦,终于不敢心存幻想了,连忙爬过去扯住了萧昀的袍角,声音颤抖道:“殿下,您得想办法保下国公府啊,姑母那边眼见着是不顶用了,如若连国公府都被绊倒了,那么我们……我们……”
说着,就神色惊慌的目光四下乱瞟。
萧昀这一晚上下来窝了一肚子火,此刻看她这不中用的模样就更心烦了。
他深一口气,勉强自己冷静下来,然后道:“明日开始,你对外称病,暂时不要出寝宫了,等过几日就送个信去姜家,叫人过来看看,顺便商量个对策吧。”
姜皇后刚出事,他不能公然和国公府来往密切,否则皇帝正在气头上,很容易惹怒他。
让姜玉芝称病,后面过几日请姜家的女眷过来看望她比较好。
姜平之虽然是被逐出了姜家,可到底也是从姜家出去的,如果萧樾有心从他身上做文章,姜家还是要担干系的,必须想办法把那件事的尾巴彻底断干净了。
好在萧樾不日就要启程北上,他还有时间……
萧昀思忖了一阵,见着外面天色将明——
这一夜,居然就这么过去了。
他抬脚往外走,一边冷冷的撂下话来:“以后做事带点脑子,实在转不过弯来就尽量老实在家呆着,别处去丢人现眼!”
姜玉芝没错吗?
不!她错了,错的离谱!
因为——
蠢,才是一个人生而为人最大的错处!
可是——
他还不能把她怎么样,只能就这么忍了他!
萧昀虽然发了一通脾气,但最后怎么也算是雷声大雨点小的收场了,这对姜玉芝来说,是难得的好结果。
并且——
萧昀还打算帮他们姜家善后姜平之惹下的那桩祸事!
还好,还好……
姜玉芝如释重负。
清渠赶紧跑过来把她搀扶起身,两人送了萧昀出门:“恭送太子殿下!”
小尤子跑过来,迎了萧昀一下,然后跟着他出门,走到大门口才凑近萧昀耳边说了句什么。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