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院子里老早就在盯他们俩瞧热闹的几个宫女太监,其他人倒是真的没注意。
萧樾歪着身子靠在座椅的扶手上,看着像是惫懒的在那歇息,却一直眉目隐约含笑的偷看她捧着茶盏在那里小口小口很享受的嘬茶。
武昙有意不想理他,就一直耷拉着眼皮不看他。
萧樾看的兴起,就又从手边的小桌上顺了几块糕点顺手投喂。
桂花糕的香气,甜甜糯糯的,十分诱人。
事实证明,人在特别饿的时候,什么气节都主动成了扯淡。
武昙就着茶水又啃了两小块糕点,垫了肚子,也就不计前嫌,不跟萧樾赌气了。
她把茶盏递给他之后,实在累的不想起来,就猫着腰挪到他旁边,趴在他座椅的扶手上跟他小声的说话。
“真是她做的吗?”她冲着那边正在指天发誓的姜皇后使眼色。
萧樾勾了勾唇,未置可否。
武昙只当他是默认,眉目之间的光彩稍稍沉淀了几分,略带着严肃之气的又问:“有办法人赃并获吗?”
她利用姜玉芝往姜皇后宫里塞了个瓶子,说到底,根本就说不明不了什么,要不是之前皇帝起了歹心,想直接借着一个小瓷瓶去定萧樾的罪,皇帝起了这样的先例,现在涉事对象换成了姜皇后他无法自圆其说……这件事根本就不需要还在这里争执。
萧樾听她这样问,眉目之间的笑意也敛去了三分,不过从容的神色不变,只淡淡的说道:“我们尽量试试!”
姜皇后想对皇帝下手,不管是出于本意还是被人挑唆,总归她是做了。
如果只是他们夫妻间的内斗,萧樾不会插手,可问题是对方打的是一石二鸟的如意算盘,想推他出来顶罪……
这样如果他都不回击一下,那岂不是显得他太没脾气了?
武昙听他这样说,不由的微微一愣。
他说试试?难道是证据还不足以拉下姜皇后?
虽然武昙一开始也没想那么复杂和深远,并没有想直接将姜皇后置于死地,她甚至在周太后那里也留了同样的瓶子,不过就是想制造漏洞,让萧樾脱身罢了。
可是现在——
既然确定姜皇后是幕后黑手,又总觉得不能便宜了她。
这里带着这个疑惑,就赶紧又提醒他:“对了,那瓶子……我还在太后娘娘的长宁宫里扔了一个。”
顿了一下,又补充:“娘娘她知道。”
她说的随意又自然。
萧樾闻言,却是不由的怔了怔。
他垂眸看着将手交叠托在下巴底下的她,她懒洋洋的赖在他的座椅旁边,很散漫也很没规矩,可是夜色之下,那眉目间的光彩却是那般灿烂又耀眼。
明明看上去那么柔弱又任性的一个女孩子,在她愿意严肃正经对待你的时候,心思又细腻周到的叫人挑不出毛病来。
萧樾看着她的眼睛。
片刻,眼眸深处就泛起浓浓的笑意,手指梳理过她脑后垂下的发丝,轻声的道:“好!”
说完,又冲她挑挑眉,使了个眼色:“累了?”
“嗯!”武昙没隐瞒,苦着脸冲着他撒娇。
萧樾道:“回去站好,赶紧处理好这件事,咱们好回去睡觉。”
“嗯!”武昙点点头,这才打起精神,重新站起来,拍掉衣襟上沾的糕点沫子,又规规矩矩的站回了萧樾身后。
萧樾则是弹了弹袍子,起身。
他款步踱到旁边帝后面前,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陈情的姜皇后,淡淡的道:“昨夜陛下的寝宫里发现了本王府上出来的小瓷瓶沾了毒药,就把本王传唤入宫,并且加以软禁盘问,如今皇后娘娘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形,这里还有什么好争执的么?当然是一视同仁,圈禁盘问了。”
“晟王!”姜皇后凄声怒喝,猛地抬起头来。
皇帝那里,前面一直没说话。
他确实没怀疑姜皇后对他有不轨之心,不过就是个小瓷瓶,明显就是萧樾故意放到正阳宫去的。
虽然萧樾在自身受制的情况下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手伸进正阳宫,这一点想来就叫人不寒而栗。
可是——
他真正忌惮和恨的人也只是萧樾,而没有怀疑过姜皇后真的有问题。
现在萧樾站出来相逼,还旧事重提,想要逼他就范……
皇帝咬着牙,腮边的肌肉鼓出来,微微动了动,一时间颇有点骑虎难下的意思。
姜皇后却是急了,瞪着萧樾怒道:“分明是你为了脱罪才故意弄了个这个东西在本宫那,用来构陷本宫的!”
萧樾居高临下的站着,唇角还带着隐约的一抹笑:“本王人在宫外,朝阳宫陛下的寝宫里出事,都要立刻被怀疑,皇后娘娘是六宫之主,整个后宫都在你把控之下……武昙那里失窃的是两个同样的瓶子,一个是皇上从疑凶身上搜出来的罪证,一个就刚好出现在了皇后娘娘宫里,本王只问,就冲着这些证据的指向,我怀疑昨夜朝阳殿中下毒是你的手笔,有何不合情理之处?”
“你这根本就是欲加之罪!”姜皇后气急败坏的否认,“陛下是本宫的夫君,是本宫的倚仗,我们夫妻二十余年,本宫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萧樾冷笑:“太子登基,你的地位只会比现在更高。”
此言一出,萧昀心里都忍不住惶恐了一下,脸色稍变。
姜皇后已经跪不住了,蹭的站起来,眼睛通红的